第二百二十六章 笑唾罵駭人聽聞(1 / 2)

折月 隻今 4758 字 6個月前

多指兒這個小太監,因為自幼左手生有枝指,故而有這麼個外號。

儘管進宮前已經切去了那根多餘的指頭,然而疤痕仍在,外號自然也沒丟,依然被那麼叫著。

他本姓張,桑安縣人。

家中父母俱全,還有個兄弟。

原本有五畝祖上傳下來的田產,一家靠著這個辛苦勞作,倒也能溫飽。

誰想在他十二歲這年,姚家在桑安圈地,所有平整的土地一律被收走,給的補償卻還不夠兩年的收成。

務農的百姓沒有了土地,將來免不掉要去討飯。

所給的那點銀子,用來糊口尚且不夠,何談拿來做本金經營買賣?

因此當地百姓怨聲載道,不願交易。可姚家權勢滔天,手下的刁奴更是不講道理。

凡是不肯同意的,一律拳打腳踢,甚至用了棍棒。

他爹當場被打死,卻無處伸冤。

家裡的頂梁柱塌了,土地最後還是被強行征賣。

母親哭瞎了眼睛,從此做不得活計。

還有個比他小一歲的弟弟,且自幼體弱多病。

他們家沒什麼親門近枝,想要投靠也無從投靠。

況且他也不過才十二歲,給人做工,沒有人願意雇傭。

做學徒隻能自己吃飽,半分也顧不得家裡。

因為學徒的頭三年隻管飯,要三年之後才給工錢。

征地賠償的那點銀子安葬父親就用了一半,剩下的給母親看病,再加上吃穿用度,連一年也支撐不了。

萬般無奈之下,他隻好進宮做了太監。

留下弟弟在家中照顧母親。

自己在宮裡省吃儉用,剩下來的錢定期托人帶出宮去給母親和兄弟。

原本以為熬個五年八年,弟弟長大成人,娶妻生子,還能湊合一家人。

誰想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偏找苦命人。

去年他娘又病,弟弟清早去買藥的時候被姚家田莊上的人騎馬踩傷了腿。

那人一個錢也不肯賠,還跳下馬來用鞭子狠狠抽了他弟弟一頓。

正是最熱的三伏天,那孩子全身的傷口化膿,沒幾日就疼死了。

直到去年底,他才得著消息。

那時他母親也已經故去了一個多月。

還是鄰居們幫忙安葬的,因都是窮人,隻湊了一隻狗碰頭的薄皮棺材,天寒地凍,挖不了深坑。

沒過兩日,棺材就叫野狗扒了出來,將裡頭的屍首拖出來嚼了。

他於是對姚家恨之入骨,且沒有了牽掛,也不必再隱忍。

發誓要血債血償,隻可惜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畢竟他隻是一個小小的雜役太監,根本到不得主子們的跟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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