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這話一說,辦公室陷入了一片尷尬。

“咳咳,”老教授乾咳了一聲,“可能也有意外,這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謝寒逸倒不在乎,隻是認真地問:“他這種選擇性失憶,會持續多久?”

“這個不一定,”老教授回答得很謹慎,“我從業這麼多年,對這種情況見的也不多,憑我的了解,短則幾天,長的話,也有一直都想不起來的可能。”

聽見這個答案,謝寒逸眸色更濃重了,放在桌下的手握緊:“那要怎麼治療?”

老教授遺憾地說:“沒有什麼特彆的治療方法,我們也隻能開一點營養神經的藥物,主要還是通過心理療法,跟他聊聊以前的事情,去以前的地方走走,鼓勵他主動從能想起的部分開始回憶。”

謝寒逸沉默了片刻,皺起了眉:“如果……他這段記憶,確實有很不愉快的片段呢?”

辦公室裡另幾個醫生耳朵也忍不住豎起來,好奇大明星和外麵那位帥哥,到底有什麼恩恩怨怨的過往啊?

剛才謝寒逸走馬燈似的快速翻閱過宋欽揚和他的過往,猛然意識到,宋欽揚幾乎是他見過最堅強開朗的人,卻在他麵前哭過好幾次。

第一次是宋欽揚17歲生日第二天,他回來看見對方可憐兮兮地窩在他家門口,他說:“等我乾什麼,彆擋著門。”宋欽揚眼圈就紅了。

第二次是他出國,宋欽揚追到機場,他說:“以後不要聯係。”轉身的時候聽見宋欽揚在後麵哭到上不來氣。

第三次是宋欽揚跑來國外找他……

好像還真有不少不好的回憶,可他已經在努力彌補,為什麼宋欽揚內心深處還是放不下呢?

“那也不能逼迫他,要讓他保持輕鬆的心態。”老教授道,“如果他自己抗拒,大腦肯定也想不起來的。”

謝寒逸重重地點了下頭:“還有一個問題。”

他說得有些艱難:“他失憶後,自己忽然給我安排了一個……新的身份,要怎麼辦?”

他還是說不出“他包養的小明星”這樣的字眼。

老教授若有所思:“這就是神經係統的另一奧妙之處了,我們的大腦為了避免自身陷入混亂,會主動將處境進行合理化,並不斷說服自己這是對的。”

謝寒逸額角一跳,他可不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替身有什麼合理的。

“你最好不要急於反駁他,因為一是可能引發他的焦慮,導致更難找回記憶;二是你此時不管跟他說什麼,他都會自己找出更多或真或假的證據,來堅持己見。”

謝寒逸一口氣沒順過來,也就是說,他還要認同自己的身份,好好扮演一個替身了?

“總之,對這樣的患者,要耐心。”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後,謝寒逸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等候區的宋欽揚,他腦門上貼的紗布顯眼,坐得筆直,膝蓋上擱著筆記本電腦,認真地看,偶爾敲兩個字。

在醫院還不忘辦公,謝寒逸想著皺了皺眉。

宋欽揚手裡還拿著個紙杯,裡麵的茶太燙,他輕輕地吹幾下,抿一小口,水霧繚繞在他的臉前,眉眼朦朧起來,顯得有些脆弱。

不知怎麼,謝寒逸覺得宋欽揚像被放在了一個玻璃罩子裡,明明在他麵前,兩個人卻被無形地隔離開。

他走過去,伸手摟過宋欽揚的脖子,把他的頭靠在了自己身上。

宋欽揚忽然被他摟住,嚇了一跳,差點掉了手裡的杯子。他的臉貼在謝寒逸肚子上,擱著衣服感覺到對方緊實的腹肌,感覺臉上一燙,壓低聲音道:“你乾什麼!”

謝寒逸在他後腦勺揉了一下,才把他放開:“不乾什麼,起來,回家。”

回去的路上,謝寒逸一言不發地開車,宋欽揚偶然瞟過去一眼,窗外的光明明滅滅地照在他側臉上。

宋欽揚免不了心下再次一陷,他太像謝沉了,眼神,眉骨到鼻梁的角度,嘴唇到下巴轉折的小弧度,順直的下頜線,都極其相似。

他甚至可以想象,謝沉八年後的模樣,大概會和這個樣子更像。

早上他還在懊悔,想不通自己怎麼做出找替身這種事。

但這一刻,他猶疑了,如果再一次遇到謝寒逸,他能克製住自己嗎?

反正包養已成定局,他和謝沉也沒有可能再見麵了,不如接受事實。

宋總裁就這麼坐在副駕駛,默默地給自己做通了心理工作。他回想了下,雖然不記得兩人是怎麼開始的了,但謝寒逸似乎還挺敬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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