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1 / 2)

宋欽揚並沒有注意到謝沉落在他背後的目光,蘊含了多少複雜的情緒,他騎得稍慢了些,等到謝沉與他並排,對他笑道:“你現在騎車,怎麼比我還不熟練。”

謝沉覺得陽光下的這個笑容很晃眼,嘴角彎了彎:“太久沒騎了。”

“也是,從前我都追不上你。”

他是決心和謝沉一起回家之後,才學的騎自行車,開始騎得很慢,根本跟不上謝沉的速度,隻有在謝沉等紅綠燈的時候趕上。

謝沉又偏過頭看了他一眼:“是我不該讓你追我。”

宋欽揚握著車把的手指一下收緊了,他知道謝沉指的是騎車,可這個描述,又讓他忍不住往彆的方向想。

“這邊的店都沒怎麼變,之前我們還吃過這家的燒烤。”他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話題。

他那次打架後,在謝沉家裡住了三天,也和謝沉在一張床上睡了三天,謝沉每天早上都起的比他早,做早飯,然後騎車載他去上學,晚上又等著他一起回去,簡直幸福得要冒泡。

他感覺自己不能混吃混喝,於是在做晚飯的時候提議幫謝沉切菜,十分鐘後,看到他切的大小各異的土豆塊、土豆條、土豆渣子,謝沉靜止了兩秒,問他:“你是不是從來沒進過廚房?”

宋欽揚很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覺得謝沉絕對要鄙視他,他知道謝沉的母親已經去世了,他現在一個人生活,肯定什麼都會。

“算了,”謝沉道,“你還是坐著吧。”

然後宋欽揚又想洗衣服,在洗衣機前站了幾秒,低頭偷偷找側邊有沒有貼說明書。謝沉在他身後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也從來沒洗過一件衣服,走過來把他手裡的衣服丟進去,倒上洗衣液,按了幾下,洗衣機就開始工作了。

宋欽揚更加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在謝沉眼裡肯定已經是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形象,抱歉地說:“麻煩你了。”

“沒事。”

謝沉語氣依舊冷冷淡淡,洗完卻又一言不發地幫他晾了衣服,宋欽揚看著他站在陽台的背影,腦海裡忽然浮現出多年以後他們真的在一起生活的幻想,由於太美好,他忍不住嘴角上翹。謝沉轉過身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他在傻笑,腳步頓了一下,臉上的神色有點複雜。

第四天,由於他母親開始起疑,說要從外地回來看看,宋欽揚才迫不得已回了家。不過從這次事件後,他感覺自己和謝沉的關係拉近了很多,謝沉也開始偶爾主動和他說話,他還和謝沉的樂隊一起去吃了燒烤。

那是他第一次吃燒烤,吃了一口被上麵撒的辣椒和孜然嗆得喝了半瓶飲料,第二天又肚子疼了一天。

謝沉顯然也記得這件事,跟他說:“那時候你不舒服,就不該吃。”

“但是吃了一次,才發現燒烤確實很上癮,比家裡煲的那些湯強多了。”宋欽揚騎著車笑道,“人生不嘗試一下,有什麼意思呢。”

晚上的時候,他們和附中的校領導一起吃了頓飯,到達包廂時,校長喜笑顏開地說:“今天還有一個校友要來,因為白天有事就沒有參加典禮,也是位優秀的企業家,和你們隻差一屆,可以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宋欽揚聽著有種熟悉感,謝沉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果然沒多久,嚴淮推開門進來了,向他們儒雅地笑著打招呼:“欽揚,謝沉。”

宋欽揚有一絲驚喜:“嚴學長。”

聽到嚴淮對宋欽揚親昵的叫法,謝沉的眼神一冷,等到他在宋欽揚旁邊的位置落座後,這種冷意變得越來越深。

校長很驚訝:“原來你們認識啊,是我多此一舉了,果然優秀的人才都是有交集的。”

“不止認識,我和宋學弟還有個項目在合作。”嚴淮又向宋欽揚微笑了一下,“上次一起出去還沒聊到儘興,今天聽劉校長說你們會來,我就過來打擾了,不介意吧?”

謝沉在心底冷笑一聲,心說不速之客還裝得這麼道貌岸然。

“當然是很歡迎學長。”宋欽揚笑道。

謝沉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座位向宋欽揚靠近了些,也衝嚴淮微笑道:“我們不介意。”

重點強調“我們”。

嚴淮眼神微不可察地一頓,轉而和大家聊起彆的事,校領導們都及其能說,飯桌上的氛圍一直很熱絡。

期間嚴淮一直拋話題給宋欽揚,謝沉雖然話不多,聊的內容也多跟宋欽揚有關係。宋欽揚坐在中間,一會兒轉左一會轉右後,他感覺脖子有點酸,同時氣氛也有點怪怪的。

謝沉似乎不同於平時對不熟的人的漠然,對嚴淮有一種淡淡的敵意,可他印象中不記得謝沉和嚴淮有什麼過節。

飯桌上免不了要喝點酒,宋欽揚還記得謝沉可怕的酒量,於是舉杯的時候說:“劉校長,謝沉還要開車,這杯酒就當作我代表我們兩個敬您的。”

聽到這句他們仿佛是一體的話,謝沉緊繃的嘴角緩和了,不管姓嚴的怎麼表現,又怎麼可能取代他在揚揚心裡的親密程度。

這時候,嚴淮把菜轉動,將一道菜轉到了宋欽揚麵前,對他說:“喝了酒,吃點這個壓一壓。”

謝沉直接夾了一筷子這道菜,放進了宋欽揚的碗裡。

宋欽揚愣了一下,看著謝沉又夾了兩次,給他夾了半碗的菜,臉上隱隱發燙。

對麵校長哈哈大笑:“哎呀,過了這麼多年長大成人,感情還能這樣好,真的不容易!”

“是啊,不過小宋從前就招人喜歡,跟同學關係都很好。”他們從前的班主任附和道。

一時間宋欽揚臉上更燙了,還好剛才喝了點酒,可以作為遮掩。

校領導們也聊起了勁,忽然有人說:“三位現在可還都是單身啊?人年紀大了就喜歡牽牽紅線,市委書記家的千金,人氣質又好學曆也高,好像是和小嚴同一年生的,怎麼樣小嚴?有沒有興趣認識一下?”

嚴淮毫無不悅,溫和地笑了笑:“老師,我很榮幸您跟我介紹,對方姑娘肯定很優秀,隻是和我選擇未來伴侶的性彆不太符合。”

他說的坦蕩,一桌子人倒都沒有生出尷尬。

“哎呦,”那人抱歉地說,“不好意思了。”

“不要緊,”嚴淮又說,“其實我現在已經有理想的目標了。”

“那恭喜了,祝你們發展順利啊。”

宋欽揚想到他上次跟自己說的話,而且謝沉就在旁邊,雖然謝沉什麼也不知道,依然加重了尷尬,有些不自在地喝了一口茶。

其實什麼都知道的謝沉在旁邊磨了磨牙。

那個領導又對宋欽揚和謝沉問:“我可沒有退而求其次的意思,隻是小嚴最年長,第一個關心他的終生大事,你們二位對家庭有沒有什麼打算?”

宋欽揚抿了抿唇:“我的情況和嚴學長相似。”

一圈人都有點愣了,心說這也太巧了,現在優秀的男青年為什麼都喜歡男人呢?

接著聽見謝沉說:“我也是,我有在追的人。”

即使是閱曆深遠的領導們也繃不住表情了,這個比例,未免也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