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1 / 2)

宋欽揚回過神來,往後挪了挪,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轉折,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有點懵的狀態裡。

“你記錯了,”他對謝寒逸解釋道,“我們並不是情侶。”

說完他緊張地盯著謝寒逸,誰知謝寒逸完全沒有出現他設想中的崩潰,反而眼神驟然亮了起來。

“原來我們已經結婚了嗎?”

宋欽揚愣了,對上謝寒逸灼熱的視線,那眼神中瞬間點燃的驚喜和期待,讓他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堵住。

謝寒逸拉過他的手,在他無名指指根摩挲了一下,語氣有一絲彆扭:“揚揚,那你為什麼沒有戴我們的婚戒,是我惹你不高興了麼?你不會後悔了吧。”

宋欽揚被他抓著手,感受到周圍一屋子人投過來的複雜眼神,臉上一熱,連忙搖頭:“不是,我們沒有……”

這時,病房門又被推開,打斷了他的話。

醫生風風火火地進來,看到他們拉著的手,明顯鬆了一口氣,對宋欽揚說:“你就是他的家屬吧?太好了!”

宋欽揚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被醫生叫到了外麵,語重心長地說:“病人在之前的車禍中,頭部受到了撞擊,現在出現了一種及其罕見的病情,他失憶了,這對於你可能一時很難接受……”

看到宋欽揚了然地點頭,醫生有些疑惑,這位家屬看起來未免太淡定了。

“我能理解,”宋欽揚語氣平靜,“實際上我也剛經曆過失憶,現在還沒有完全恢複。”

縱使醫生見多識廣,也呆住了,然後乾笑了兩聲:“哈哈,你們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放在電視劇裡絕對是主角。”

宋欽揚跟著扯起了嘴角,心說也是,但謝寒逸和他的狀況又完全相反,讓他有些擔心。

醫生看出他眼神裡的憂慮,收起了笑容,接著解釋道:“病人現在忘記了他的身份、事業、人際關係,隻記得你一個人,往樂觀了想,你在你男朋友的世界裡絕對是最重要的。”

宋欽揚垂下眼睛眨了眨,一時也忘了反駁“男朋友”這個稱呼,謝寒逸沒有其他家人,隻有一個勢同水火的親生父親,朋友的話,他印象裡謝寒逸沒有太過親密的,大概生性冷淡,也從不跟人交心。這樣看來,他也許真的是謝寒逸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人。

隻是他沒想到,謝寒逸連最熱愛的音樂都能忘了,卻沒忘了他,就是對他的身份有點誤解。

“病人今天醒來的時候非常焦慮,不管我們怎麼勸都不肯治療,也沒有吃飯,一心要等你過來,現在你來了我們就放心了。”

宋欽揚可以理解,一覺醒來一切都變得陌生,被一群不認識的人圍著,換成他也會害怕。

一夜之間,他好像變成了謝寒逸和整個世界聯係的支點,一個本來強勢而冷靜的人忽然開始全然依賴他,讓他心裡冒出一種使命感。

本來謝寒逸就是因為保護他遭受的無妄之災,不光骨折,這情況都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以後的創作,他不能把人放著不管。

於是他問:“現在有沒有什麼療法?”

醫生搖頭:“沒有特效的藥物或方法,家屬隻能陪伴他,要對病人有耐心,不要刺激他。”

宋欽揚想,他剛失憶的時候,醫生估計也是這麼跟謝寒逸說的,那段日子他確實因為大腦混亂,情緒不太穩定,有時候對謝寒逸態度挺差,謝寒逸也算儘職儘責地陪著他。

回到病房時,宋欽揚感覺自己走到床邊的一小段路,謝寒逸的眼神都一直黏在他身上,更加心軟了,耐心地說:“昨天你是和我一起出的車禍,我陪你來的醫院,你好好配合治療,才能早點出院。”

“好。”

謝寒逸聽話地點頭,無比配合地讓護士把吊瓶紮上了。

宋欽揚又說:“你吃點飯吧。”

說著他把小方帶過來的飯打開,才發現一個問題,謝寒逸左手因為骨折固定著,右手剛剛紮上針。

在謝寒逸期待的目光中,他硬著頭皮夾起了一個小豆沙包,表情不太自然地遞到謝寒逸嘴邊。

謝寒逸咬了一口,眼睛彎了彎:“很好吃。”

宋欽揚心說不就是個普通包子麼,表現得好像什麼山珍海味。看他吃完了,又把幾份菜裡的花椒蔥花挑出來,一邊自暴自棄地想,就當喂貓了,一邊問謝寒逸:“想吃哪個?”

“你喂的我都喜歡。”謝寒逸一臉幸福地回答。

宋欽揚莫名耳根發熱,夾了塊豆腐堵住他的嘴。

“咳咳,”小方覺得他們幾個繼續站在病房裡,亮度過於高了,“宋總,要不我們就先出去,辛苦您了,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叫我!”

兩個人同時回過頭,這才想起還有一堆人在角落裡,宋欽揚道:“嗯,你們快回去吧。”

說完才發現,自己這語氣真像“家屬”一樣,都怪謝寒逸的洗腦能力太強了。

他還得工作,平時估計是小方他們在謝寒逸身邊多一些,於是他趁機跟謝寒逸介紹了一遍:“這是你的助理,姓方,這是你工作室的經紀人,姓郭,這兩個也是你工作室的員工,他們是你工作室旗下樂隊的成員,以前經常和你合作……”

謝寒逸對他們投以陌生而疏遠的眼神,淡淡地打招呼:“你們好。”

小方感覺著他發散出來的冷氣,跟剛才在老板娘麵前乖巧溫順的謝哥完全是兩個人啊,趕緊腳底抹油溜了。

投喂完菜,宋欽揚又把粥倒出來,摸了摸還有些燙,本著趕緊喂完的原則,他拿勺子攪了攪。

謝寒逸看到他坐在床邊,垂著眼睛安靜地攪動著白粥,熱氣氤氳在他的臉前,更顯得宋欽揚神情格外溫柔,他心裡酸脹的感覺彌漫開,這些天他太想見到宋欽揚了,就算兩個人一起坐著不說話,他也覺得格外珍貴,想讓時間過得再慢一些。

宋欽揚抬起頭,看見謝寒逸用一種想要把他印刻下來的目光,專注地望著自己,心頭一跳,撇開眼神:“這麼看我乾什麼?粥涼了,快喝吧。”

謝寒逸還是這樣看他:“揚揚,你真好,我再也不想離開你了。”

宋欽揚耳根更熱了,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又表白,舀了一勺粥遞過去,想讓他彆說話了。

謝寒逸沒喝,反而握住了他的手,側過頭在他的手背上輕輕親了一下。

溫熱的觸感擦過他手背的皮膚,宋欽揚差點手一抖把粥撒了,迅速撤回來掩飾般地垂下眼睛:“不喝算了。”

他本來以為喂個飯已經很折磨人了,沒想到兩天後謝寒逸出院了,才是更大的挑戰。

先是宿平江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忽然來了醫院,見了謝寒逸就黑著臉怒斥道:“你看看自己像什麼樣子!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樣,我真是替你感到丟人。”

一副咄咄逼人的傲慢態度,仿佛坐在旁邊的宋欽揚不存在一樣。

宋欽揚忍不住皺起眉頭,宿平江這人,要說完全不關心謝寒逸也不是,但總是獨斷專橫,自以為高人一等,兩個人的關係比仇人還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