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1 / 2)

宋欽揚醒來的時候, 被緊緊摟在懷裡的溫暖觸感讓他懵了一秒,然後昨晚最後整個人脫力到討饒,然後迷迷糊糊地睡過去的情景猛然浮現在腦海中, 讓他的臉騰地一下燙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一下,蓋的被子已經換過了, 身下的床單好像也換成了新的, 而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讓他感覺溫度進一步升高了。

他似乎一直枕著謝寒逸的手臂睡的,謝寒逸骨折還沒完全複原,他怕這樣壓著不好, 輕輕地把頭抬起來,把搭在謝寒逸腰間的手挪開, 往後撤了一小段距離。

謝寒逸睡夢中感覺懷裡的人沒了, 眉間微微蹙了起來, 感覺委屈兮兮的。宋欽揚看到覺得好笑, 手撐在枕頭上支著額側,就這麼靜靜地低頭迎著晨光看了他一會兒。

幾縷光線從窗簾縫隙裡漏進來,落在他側臉上, 整個畫麵靜謐得像一幅畫, 他伸手擋住了落在謝寒逸眼皮上的一道光, 彎了彎眼睛,又帶著溫潤的笑意接著看他。

仔細看謝寒逸不僅是五官比高中的時候更長開了些,眼角眉梢的那種拒人千裡的冷峻感也散去不少,但皺眉頭的弧度又和當時一模一樣。

他們坐同桌的那一年, 謝沉有時候晚上在酒吧跟樂隊演出晚了,會在早自習的時候趴在桌子上補覺,清晨的陽光從窗外落進來打在他眼簾上, 垂下的睫毛都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光線太晃眼,他看見謝沉微微皺眉,把椅子向前移身體前傾,擋住了投進來的光,然後偷偷向旁邊瞄,看見謝沉在他遮擋出的一小片陰影裡,放鬆了眉心的弧度,隱隱的開心從心底絲絲縷縷地滲出來,嘴角也忍不住上翹。

這麼長時間,他們明明近距離接觸過好多次,他甚至在發燒那天也這樣看過謝寒逸,怎麼就沒認出來對方呢?

謝寒逸這種驕傲到從來不會低頭的人,被他誤會這麼久,被推開無數次,還是一直想儘辦法,甚至搞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手段陪在他身邊,等待他記憶恢複。

誰也不能否認謝寒逸有多在乎他。

宋欽揚緩緩放下替他擋光的手,在他臉頰上摸了摸,然後靠近輕輕地吻在他唇上。

親完準備撤退的時候,謝寒逸卻忽然睜開眼睛,捏了他的下巴把他拉回來,親了他好幾下才放開。

宋欽揚有種偷做壞事被抓包的窘迫,剛下去一點的熱度又竄了上來,問他:“你什麼時候醒的?”

話說出口,他聽見自己嗓音裡的喑啞,臉上又是一燙。

“從你開始看我的時候?”謝寒逸眼裡勾著笑,起身道,“我去倒水。”

說完他起身出去,沒一會兒端了一杯水回來遞給宋欽揚,宋欽揚喝下去半杯,溫水裡放了蜂蜜,嗓子立馬沒那麼乾了。謝寒逸又把杯子接過去,順手遞到唇邊喝了兩口,才放在床頭櫃上。

不知道為什麼,雖說他們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可看見謝寒逸無比自然地用他喝過的水杯喝水,他還是會心裡一癢,有一點點不好意思。

謝寒逸又在他身邊躺下,摟過他的腰把他撈進懷裡,宋欽揚後背隔著一層睡衣貼著他的胸膛,感覺到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地傳來,讓他的心臟也不知不覺開始加速,產生了共振一般互相應和著。

忽然意識到他又枕了謝寒逸的手臂,宋欽揚把頭抬起來推了推他的胳膊:“你手還沒完全恢複,壓著不好。”

“不,”謝寒逸拒絕著,反而把他摟的更緊,“前兩天檢查已經愈合了。”

宋欽揚拿他沒辦法,隻能又躺回去,謝寒逸清冷的聲線在他耳畔響起,語氣卻是十足的溫柔:“有沒有不舒服?”

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麼,宋欽揚耳根更熱,沒說話隻搖了搖頭。

感覺到他柔軟的發梢一下一下地掃過自己鼻尖,謝寒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低頭親了親他泛紅的耳廓。

他沒想到宋欽揚失憶後,他們還能刷新一下第一次的記錄,也算因禍得福。

他跟宋欽揚真正的第一次,兩個人都完全沒經驗,甚至於那一天他們本來沒想做什麼,他送宋欽揚回家後順便進來洗了下在海邊沾上的沙子,吹頭發的時候宋欽揚又注意到他手臂內側的燙疤,問了幾句後,伸出手摸了摸這幾道疤痕。

宋欽揚當時眼角眉梢都寫著心疼,對他的珍惜斂在低垂的眸子裡,指腹的觸感溫暖細膩,撫過他的皮膚時帶起的酥麻觸感沿著神經傳到心口,他胸膛裡泛出的感覺酸漲到有些痛,碰撞著像要找到個出口。

他不可自抑地把宋欽揚的臉抬起來,吻了下去,一個吻點燃了導火線一般,以燎原之勢迅速燒儘了他的冷靜,他們甚至都沒來得及走到臥室,柔軟的長毛絨地毯像一塵不染的雪,宋欽揚仰著頭看他的眼神太純粹,照得他的心緒顯露無遺。

他能聽見自己的血液迅速在脈管裡奔湧的聲音,比起簡單的**,他更像是有一種執念,他想和宋欽揚貼近,想讓他一輩子都這樣看著自己。本來他還是克製著的,可宋欽揚氣息完全淩亂了,還環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表白說愛他,徹底燎光了他的理性。

結果就是做得太過火,處男的水平又在那裡擺著,宋欽揚第二天起來,罕見地一看見他就渾身僵硬。

而現在,他的技術已經經過了一年的進化,加上對對方算是了如指掌,他執著地非要證明跟宋欽揚說的“很清楚”,感覺對方在發抖的時候還故意使壞,像宋欽揚那時候一樣,在他耳朵邊一遍一遍地說“我愛你”,看宋欽揚眼圈都紅了。

從今天早上宋欽揚的反應來看,他們昨晚嶄新的第一次顯然很完美,他忍不住嘴角翹上天。

宋欽揚背對著他,還不知道他在開心什麼,目光飄到自己枕著的胳膊上,他眼前正好是謝寒逸上臂內側的那幾個圓形的燙痕。

他記得第一次看見,是在謝沉家住的那幾天,謝沉替他掛衣服抬手的時候,他問了這傷怎麼回事,謝沉輕描淡寫地說是初中的時候跟人打架搞的,他當時就沒相信,但又不好追問。

“謝沉。”宋欽揚叫了他一聲。

“嗯?”

“你胳膊上的疤究竟是怎麼來的?”

謝寒逸聽見他的問題,沉默了兩秒,剛要開口,聽見宋欽揚接著說:“那天在船上,你可是答應我,以後都不會有事情瞞著我。”

好像被戳破了心思,謝寒逸本來到嘴邊的措辭憋了回去,摟著他下巴擱在他肩上,沒辦法地說:“好吧。”

“應該是我五六歲的時候,我有一天半夜醒過來,發現我媽在櫃子裡翻東西……”

他看見女人把手表和項鏈等物件都快速地塞進了包裡,其餘東西不小心碰掉了也不撿,桌子上放著喝了半瓶的酒,地上零零落落地掉了好多截煙頭。

他本來想法就比彆的小孩早熟一點,又聽見過母親打電話時說漏的隻言片語,幾乎是立刻明白過來,她這次出門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女人聽見這邊的聲響,回頭看見了站在半開的臥室門口的他,臉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了,然後馬上擠出笑容:“沉沉,快去睡覺吧,我出去一趟。”

說完她逃避般地彆開目光,匆匆往門口走,他飛快跑過去,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裙擺。

“她喝多了,甩不掉我,就用手裡的煙頭燙了我兩下。”

謝寒逸說著,感覺到宋欽揚貼著他的脊背繃緊了。

宋欽揚氣得吸氣都發抖,艱澀地問:“然後呢,她走了麼?”

謝寒逸輕輕拍了拍他,溫聲道:“沒有,其實也就這一次,大部分時間還是挺正常的。”

其實那次她還是走了,下樓以後立刻上了車,他拚命地跑下去追,但是人肯定跑不過汽車,況且是幾歲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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