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1 / 2)

木瀛很享受木澍濡濕漉漉的眼神, 又心疼他紅了的眼眶,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他,讓他開心地笑。

“你真是、真是……嗎?”

木瀛點點頭, “我是你父親, 你是我兒子, 我們身體留著同樣的血是誰也無法更改的。”

木澍濡紅著眼眶, 伸手要抓他,木瀛心裡一動,想伸手的時候,忽然停住, 謹慎地看向外麵。

“等我, 我會來接你回家。”兩隻手還沒碰在一起,木瀛已經消失不見了。

窗外的水仙花也消失不見, 甚至連屋子裡的香氣都消散了,

木澍濡走到窗戶前,外麵什麼也沒有,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不,不是什麼都沒有, 寒乾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院子裡,正皺著眉頭, 凝視著那片湖水。

木澍濡心裡有點慌, 他還沒來得及關上窗戶, 寒乾已經出現在他身前, 打量著他,眼裡劃過心疼,“怎麼了?剛才有人來嗎?”

木澍濡立即搖頭。

“那眼睛怎麼紅了?”寒乾不放棄地問。

“因為,”木澍濡抿抿唇,說:“因為想娘親了。”

寒乾怔了一下,眼裡不再平靜,沉默良久,才開口:“好好睡一覺吧。”

木澍濡想要其他任何東西,木澍濡想做任何事,他都能儘力滿足他,隻有這件事,他束手無策,如果有辦法,這些年他也不用過的如此寂寥淒苦了。

好在木澍濡沒有再說什麼,他乖乖地回去睡覺了。

縮進柔軟的被子裡,眼睛彎成月牙。

他有父親,他終於見到自己的父親了,他唯一的親人,從此在天衍大陸上他不是孤零零一人。

他果然是有父親的,而且他的父親很厲害很厲害,他的父親也不是無緣無故不出現的。

迫切地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師,然後帶大師來見見他的父親。

木澍濡裹著被滾了一圈,他怎麼越來越幸福了呢,有大師,還有爹爹,從此以後便再無他求了。

木瀛說會來帶他回家,木澍濡等了好幾天都沒等到他。

即使這樣,木澍濡也沒放棄,沒埋怨,反而有些擔心。

寒乾太厲害了,上次爹爹剛出現那一會兒就被寒乾察覺到了,必然不能貿然來這裡。

畢竟眾所周知,寒乾不喜妖族,寒乾不對他怎麼樣是因為他欠了他的因果,對爹爹可能不會手軟。

於是,在離寒乾住處很近的院子裡等不到,木澍濡來到天極峰偏僻的地方等,到天極峰外等,還不讓人跟在他身邊。

為了離寒乾遠一點,他還去天幽峰玩了。

天幽峰離天極峰有一段距離,這裡真的鳥語花香,比秘境中還漂亮,因為很多靈花靈草,他覺得爹爹出現在這裡很安全。

寒幽很喜歡他,本來因為師弟對這個孩子好,相處幾天,發現這個孩子真的很像他,不爭不搶,安安靜靜,喜歡花花草草,就是容易發呆。

“這麼晚了,寒乾師弟應該很著急了。”寒幽輕笑道:“木木,還不走嗎?”

木澍濡猶豫了一下,寒幽笑著說:“我很想留你在這裡住,不如你去跟師弟說一聲?”

木澍濡眼睛亮了一下,“我給您泡花茶,做早點!”

寒幽笑得更開心。

他們師兄弟幾個都沒有孩子,修仙路本就是寂寥無情的,無牽無掛最好,木澍濡是個意外之喜,木澍濡讓他覺得,其實,膝下有個孩子也很好。

寒幽搖搖頭,還是不要的好,誰知道會生出來這樣一個寶貝,還是養出來一個仇人呢。

可是,木澍濡還是沒能住在這裡,寒乾親自來接他,說明天帶他去看宗門大比,這種場所寒幽是從來不去的,看人打打殺殺不如侍弄花草。

木澍濡戀戀不舍地跟著寒乾離開,今晚又等不到爹爹了。

擎天宗作為天衍大陸首屈一指的門派,它的宗門大比和普通門派不一樣,不止是宗門內的弟子,還有其他門派,以及附屬門派的人都會來比賽。

大比前幾天寒乾沒來看,寒宇也沒來,是由一個長老主持的,今天要決出二十名來,寒乾和寒宇才現身。

“前二十名都有豐富的獎勵,每年的前二十名,還能進入當年的核心弟子堂。”在去看比賽的路上,焦凜一路給木澍濡講解著擎天宗的宗門大比。

木澍濡本來隨便聽著,他覺得他沒有了解這些的必要,聽著聽著就聽出了好奇心,“核心弟子堂?”

“核心弟子堂是擎天宗弟子都想進入的地方,它是一種認可,也是一種榮耀。”焦凜說:“每年隻有二十個席位,每次大比憑實力進入。”

“那焦凜師兄也是嗎?”木澍濡抬頭問他。

“他從十七歲開始,已經連續穩坐核心弟子堂九年了。”前麵的寒乾忽然開口,“焦凜天賦驚人,十七歲打敗原來核心弟子40多歲的末位,一步步上升,前兩年都是核心弟子首席。”

木澍濡眼睛閃亮,由心而發地說:“好厲害!”

焦凜躲開木澍濡熠熠生輝的眼睛,摸了摸鼻尖,耳朵微紅。

前麵的寒乾眼裡出現些笑意,“焦凜出身於修仙世家,家裡的父母都是聞名天衍的修士,品性端良,修為高絕。”

焦凜更不好意思了,木澍濡又茫然了,寒乾怎麼話又多了起來?這些有說的必要嗎?

說話間他們已來到賽場,本來就在寒乾身後的焦凜,又朝後退了好幾步,在外人麵前更表達出對寒乾尊者的尊重。

木澍濡也要學著他落下幾步,不料寒乾拉著他的手,不僅不讓他後退,還到身側和他並排前行。

木澍濡呆愣地跟他向前走,被他拉著,在一眾彎著腰的人麵前走過,走到中心看位。

“木木,快來這裡坐。”寒宇熱情地對他招手,“專門給你留了一個好位置。”

那確實是一個好位置,在寒乾和寒宇中間,一看就很柔軟的坐墊,格外突出顯眼。

可這個位置木澍濡怎麼敢坐?

寒乾給木澍濡拉開座椅,寒宇按著木澍濡坐下,在他前麵的桌子上擺滿了一堆小零嘴和可口的丹藥,笑嗬嗬地說:“木木邊吃邊看,都是你們這個年齡段,不超過百歲的人,你應該會覺得有趣的。”

木澍濡:“……。”

木澍濡更恍惚了,他這個年齡段的,同輩份的人,不是都在緊張地準備大賽嗎?哪有他這麼這樣招眼的坐在一群幾百歲的大佬中的?

難道他們是想讓自己被“看殺”?

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看他,偷偷在議論他。

最中心的看台上,坐的都是擎天宗頂端的人,坐鎮擎天宗,也是坐鎮整個天衍大陸的尊者們,身後站著一排排新銳天才弟子,而最中心,在寒乾尊者和和寒宇掌門中間,坐著一個好看的少年。

這可真是……

“師兄,那是什麼人呀?”一個附屬門派的小弟子,托住自己的下巴,傻傻地問身邊擎天宗的一個師兄。

“其實,我也不知道……”

“天,他竟然坐在那個位置,掌門還給他帶一堆好吃的,尊者還給他拉座椅,而我們正因看到他們緊張得哆嗦,人和人的差距怎麼能這麼大?”

“他怕不是天道親兒子?”

“是不是天道親兒子不好說,但一定是擎天宗的小祖宗。”

周圍的人一陣沉默,這人是幾百輩子修來的福氣吧,擎天宗的小祖宗,讓人羨慕都很無力。

被全場這麼多人注視著,木澍濡有點坐立難安,幸好他們落座後,比賽立即開始了,分散了眾人的注意力。

木澍濡也被第一場比賽吸引了注意力,因為他發現第一場比的竟然是步炎彬。

步炎彬竟然這麼厲害了?進到了擎天宗大比的前四十?

木澍濡哪裡知道步炎彬經曆了什麼。

木澍濡來天極峰了,雖然寒乾有了小心翼翼對待的人,步炎彬依然沒“失寵”,甚至“寵愛”更甚。

寒乾發現木澍濡沒那麼沉迷於修煉,寶貝兒子不修煉當然可以,可步炎彬不行,不僅不行,還要更厲害才行,要比以前更拚命地修煉。

在寒乾的魔鬼訓練之下,步炎彬進步飛速,不到一年的時間,從一開始被天極峰的弟子完虐,到能夠掙紮一下,再到現在拚一拚也能打倒幾個。

這場大比,他成了一匹小黑馬,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宗門外的弟子,隻來擎天宗不到一年,能進前四十名,已經是很多年沒發生過的事了。

步炎彬的精神可歌可泣,已經被打成那樣了也不放棄,連寒宇都說:“此子尚可。”

被擎天宗掌門這樣誇獎,那可真不錯了。

步炎彬心裡苦,他哪裡敢放棄,如果他進不了前二十名,那不是丟寒乾尊者的臉嗎,在座的人可能都知道寒乾的恐怖,可真正知道他究竟有多恐怖的人可沒多少。

步炎彬差點被打死也而不敢放棄,他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在最後爆發了,反殺一把,贏了比賽。

看完這一場比賽的木澍濡忍不住鼓起掌,步炎彬成長太多了,尤其是他最後的眼神讓木澍濡震驚,他不再是那個沃雪派耀武揚威的小弟子,已經能看出高手的風範。

他的掌聲很突兀,木澍濡後知後覺地有點尷尬。

寒乾笑了一下,“還不錯。”

台下這才響起喝彩聲。

步炎彬:“……。”

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那麼開心,尤其是看到木澍濡那麼開心地向嘴裡塞了一顆丹藥,那顆丹藥味道一定不錯,不然木澍濡吃完眼睛都眯起來?

就算是主仆,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好像他這麼拚死拚活地隻是為了討他一笑一樣,想想還有點悲哀,可是……可是他被寒乾尊者誇了啊!

和天極峰的眾弟子一樣,越是知道寒乾的恐怖,越是被寒乾磨練,對寒乾的敬畏越深,目盲崇拜越嚴重,步炎彬瘸著腿,一瘸一拐地下台了,他激動的樣子,好像這樣的比賽還能再來幾場。

木澍濡不是很能理解。

接下來幾場比賽都很精彩,能留到現在的都是厲害的人,每個人都不簡單,木澍濡看的目不轉睛,從他們的比賽中學到了很多。

上午最後一場比賽,按說看的應該沒那麼入迷了,木澍濡卻一直盯著比賽場地。

寒乾順著他的目光向下看去,發現了木澍濡正緊緊盯著的人,他問身後輕鬆比賽回來的焦凜,“那是誰?”

焦凜也向下看去,恭敬地回他,“那是在薑揚長老座下修行的斬月派弟子。”

斬月派也算個一流門派,但和擎天宗比,依然是個小門小派,寒乾留了個心,如果木澍濡覺得他不錯,就讓他留在擎天宗。

“去焦郡那裡問問這個人更詳細的事。”

焦凜看了一眼前麵看得入迷的少年,心裡有些複雜,走到焦郡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