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轉些了?”
“嗯,大夫說幸好用藥及時,江麵上也沒耽擱太久,再將養一段時間,應該可以痊愈。”
徐佑放下一樁心事,起來洗了把臉,走到院子中的古槐樹下負手仰頭,靜靜的看著最後一抹紅雲。
像血肉在燃燒!
不知過了多久,左彣風塵仆仆的推開院門走了進來,看到徐佑忙快步到了跟前,道:“郎君!”
徐佑這才從凝視中驚醒過來,笑道:“房子找的怎樣了?”
“我托逆旅的侍者介紹了幾個牙儈,不過要麼是沒有這麼大的宅子,要麼是處在鬨市,周邊魚龍混雜,接連跑了五六個地方,沒找到合適的。”
“這件事不急,慢慢找,總會找到合適的。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左彣繼續出去尋找牙儈,秋分在照顧履霜,徐佑一人無事,從西北的院子出來,在侍者的指引下,來到正中的一棟小樓上,這是對外也對內營業的酒樓,上下三層,座無虛席,推杯換盞聲不絕於耳。
侍者幫徐佑在三樓靠窗的黃金位置尋了一個座,徐佑隨便點了兩個小菜,要了一壺茗汁,也就是所謂的花茶,口感略甜。然後極目遠眺,被古往今來無數人稱頌的錢塘湖在煙波繚繞之中,若隱若現。
一直坐到中午,徐佑才下了樓,轉過幾道回廊,經過一間客舍時,突然聽到一陣吵鬨的聲音:“還說不是你?同舍隻有你我二人,我丟了鹿脯,你豈能脫的了乾係!”
至賓樓裡並非都是像徐佑所住的那樣的獨家小院,也有一間間的客舍,根據裝飾奢華程度不同,分為上房、中房和下房,以及給仆役和部曲居住的通鋪。而有些時候,有些錢財不是太富裕的旅客,又不想去通鋪跟人擠靠,就會和其他不認識的旅客共同承擔客舍的僦錢。
自五胡亂華之後,南北對立,早年間的驛站、郵亭大多荒廢,逆旅業大肆興盛。由於其私營的性質,對過往的行人和住店的客人的身份不會過多的留意,這也造成了逆旅中“奸淫亡命、多所依湊”的現象十分嚴重。
像這種失物的糾紛,往往一日間就要發生數起,大家都見怪不怪。徐佑暗自搖頭,鹿脯不是等閒的食物,拿到市麵上甚至能當做錢幣流通,也難怪失主這樣的惱怒。
他剛準備離開,一個人從客舍裡麵撞碎房門摔了出來,徐佑躲避不及,隻好伸手抱住,一股大力湧來,他踉蹌退了幾步,後背撞上了走廊的廊柱,胸口猛的一痛,轉瞬間又恢複了正常。
客舍內跟著出來一人,身材修長,容貌本來還算俊朗,隻是鼻窩內側有一顆豆大的黑痣,完全破壞了整體的美感。他頭帶折上巾,身著寬袍,腳下是木屐,滿臉怒色,道:“今天要不把鹿脯交出來,我讓你離不了錢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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