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根本不搭理招數變化,銅鐧高舉下砸。砰,砰,火光四濺,兩軍侯連聲悶哼,刀斷槍折,赫然變色,膽戰心驚之餘,剛要後退,銅鐧再次襲來,一頭顱粉碎,一胸腹凹陷,頓時身死。
“清明!”
站在徐佑身後的清明攸忽不見,下一瞬出現在對方的身後。那人臉色一凝,氣沉如山,雙足踏地,銅鐧往後刺出,竟把威猛的鐧法融合了劍法的詭異,端的厲害。
一鐧刺空。
那人再感覺不到清明的存在,愕然回頭,卻見清明如羽毛般輕飄飄的單足點在銅鐧的方頭上,負手於後,恍若仙人。
“小宗師……”
腦海裡剛剛浮現出這個念頭,還來不及選擇恐懼還是奮戰,額頭一痛,強大無匹的真氣透過靈台,毀了他的奇經八脈,連丹田也滌蕩一空,軟綿綿的癱倒於地,手腳一動不動,眼睛圓睜,裡麵全是不甘和懊惱,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咬碎口中的毒藥,這會想死也死不了了。
“抓起來!”
幾個部曲衝過來,用麻繩把他緊緊縛住。徐佑又命顧尚帶著預備隊衝上去,把缺口重新堵住,清明回到身旁,遞過來一個棨牌,上麵刻著酆都山和六將軍的字樣,跟之前拿到的那些並無二致。
鏖戰繼續!
月色當空,秋涼似水,草叢裡的蟲似乎被滿院的血腥味刺激到了,急促的鳴叫聲甚至蓋過了兩軍對壘的喊殺,讓人心煩意亂,幾欲撕開胸膛,喘出一口濁氣。
狹路相逢勇者勝,在這個小小的微型戰場裡,受地形製約和人數限製,什麼妙計,什麼陣法,都是鏡中花水中月,對勝利毫無用處,每一次刀劍交擊,每一次攻防進退,都是實力和意誌的比拚,活著,或死去,僅有的兩個選擇,誰堅持到最後,勝利就屬於誰,沒有投機取巧,沒有天意僥幸,鮮血澆灌利刃,才能劈開求生之路。
寅時末,六天的攻勢突然前所未有的加大,不計傷亡的拚命進攻,負責防守的部曲已經死了三輪,徐佑手裡的預備隊僅剩不到五百人,整條防線搖搖欲墜,很可能下一息就會全線崩潰。顧林渾身是血,跪在徐佑跟前,焦急的道:“郎君,怎麼辦?賊眾瘋了,兄弟們快頂不住了……”
“不要自亂陣腳!”徐佑眼神堅毅,神色如常,頗有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鎮定自若,道:“天光將亮,或許是賊子最後一搏,守過這次攻勢,應該就安全了!”
“可是怎麼守?真的守不住了……會不會是武陵溪南岸設伏的那群六天賊眾過來支援了?陸張的援兵已經……已經死傷殆儘?”
“陸張的援兵有則固然好,無,也無關大局!”徐佑毅然道:“我還有五百人,給你四百人,哪裡出現險情就去支援哪裡。不要怕,粗略估算,六天也死了有三百人了,他們堅持不了太久。”
顧林狠狠的抹了把臉,道:“好,聽郎君的,拚了,大不了一死!”
徐佑張開雙臂,和顧林輕輕一抱,道:“相信我,我們都會死,但絕不會死在今夜!”
顧林帶著四百生力軍衝上牆頭,幾乎一個照麵就死了五十多人,剩下的苦苦支撐,用刀砍,用牙咬,用身體抱著敵人滾下牆頭,所有人都殺紅了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狹路相逢勇者勝!
趁所有人不注意,徐佑低聲叫來清明,吩咐了幾句,清明換上死在院子裡的六天鬼卒的衣服,悄然消失在牆外的夜色裡。
對他而言,黎明前的黑暗,就是最犀利的武器!
“啊……是誰?”
“五將軍?五將軍死了……”
“八夫人遇刺!”
“三將軍,三將軍人呢?”
無聲無息之中,六天接連死了三個領軍者,立刻引起強烈的反彈,剩餘的幾個將軍夫人全部被心腹屬下嚴密的保護起來,指揮的節奏立刻亂了,鬼卒們瘋狂進攻的態勢也隨之一緩。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敵人戰意已儘,鬥誌全消,正是反擊的最佳時刻,徐佑敏銳的察覺到這種微妙的變化,抽出長刀,刀鋒所向,直指正門,厲聲道:“辱我門楣,殺我妻子,皆這群無君無父之畜狗!還活著的人,聽我將令,衝出去,殺光白賊!”
“殺光白賊!”
“殺光白賊!”
吱呀呀,院門洞開,尚能站立的五百三十六人,此時此刻,人人願為徐佑效死。擎刀在手,隨侍身側,無不奮勇當先,如同離弦之箭,破開那無形中的屏障,狠狠的刺入了六天賊眾的胸膛。
“撤!”
形勢逆轉,求勝無望,六天終於下了撤退的命令,可正在此時,從身後的外院扔進來無數人頭,張槐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高聲喝道:“五傷官已儘伏誅,凡跪降者,可免一死!”
大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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