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多吃點。”
南舒鮮少有主動的時候,剛剛那一下簡直是幾年難得一見,維克多反射弧稍慢地反應過來,看著她笑了。
南舒也咬了咬筷子,低下了頭。
而被隔絕在外愣住的是諶衡,他濃稠如墨的深眸緊鎖著她,嘴角牽出幾分牽強的笑,眼底堆積著數不儘的陰霾。
如果這時候南舒能分一點視線過來,諶衡或許會好受點,因為他知道她有可能在跟他慪氣,可她眼中分明已容不下他人,連半點兒都沒有。
諶衡唇上的弧度更深,卻含著細微的譏誚,他放下酒杯,拿起桌麵上的手機,跟瘋了似的敲字問她:【南舒,你什麼意思?】
過了一會兒,刪掉。
而後又打字:【那天我問你,我還有機會麼?你還沒給我答案。】
態度不夠強硬,又刪掉。
慢吞吞地又打了一個問句:【你們沒有在一起,對不對?】
有人察覺諶司長有些不對勁兒,低低地笑他:“衡哥,怎麼吃個飯還玩手機啊?聊工作?找女人?”
南舒睫毛顫了顫,卻沒太關注,然而過了幾秒,兜裡的手機居然震動了一下。
她並不知道是誰給她發消息,反正這會兒也並不是不能玩手機,便掏出來,擱在桌底瞄了眼。
這一眼,直接把她怔住了,所有的神色都在這一刻僵在了那兒,如靜止了一般。
她驀的哂笑,整個人像是被一堆腐臭垃圾從天而降砸中了似的,將她原本尚存的好食欲弄得煙消雲散。
諶衡發的是:【我還沒同意分手。】
他應該指的是四年前,她跟他說分手,他沒有表示過同意,可已經過了四年了。
南舒抬起頭平視了他一眼,直接回:【神經病。】
她真的被氣到了,平時一貫的好脾氣居然連罵人的話都打了出來,直接發過去,並且拉黑了他。
維克多問:“怎麼了?”
南舒搖了搖頭:“一條騷擾短信,拉黑了。”
“那就好。”
維克多往諶衡那兒掃了眼,兩人目光相接,暗流湧動,可顯然諶衡氣勢再怎麼足,也不過如此。
***
飯局結束。
南舒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時瞧見維克多站在外麵等她,扶著她的手,“你看起來好像很不開心,是因為他嗎?”
南舒輕輕搖頭,如實道:“不是,我隻是突然有點不舒服。”
說完,她立馬甩開他的手,衝進洗手間乾嘔,方才推脫不掉在飯局上喝了一小杯酒,這會兒有一陣脹痛從小腹隱隱約約傳來,應該是生理期來了。
南舒走出去簡單跟維克多說明了情況,維克多脫下西裝外套,套在她的身上,自責道:“對不起,我忘記了今天你可能會來生理期,卻將你喊出來應酬。”
“沒事的。”關於工作上的事兒,南舒一向不太在意自己的身體,“今晚不是來工作的嗎?那沒關係。”
“走吧,我送你回去。”
南舒腳步虛浮,搖搖欲墜,維克多攙著她,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將一切儘收眼底的諶衡站在行廊角落點燃了一根煙,徐陽走過來疑惑地問,“南舒姐怎麼也在?今晚名單沒有她啊。”
“新加的。”諶衡修長白皙的手指彈了彈煙灰,突然問了徐陽一個問題,“你說,一個女人被一個男人照顧了幾年,會不會喜歡上他?”
徐陽不好回答這個問題,他又沒試過,他怎麼知道?
不過,當初南舒姐不就是被老大照顧,照顧著照顧成了女朋友的嗎?
他說:“很難說,得看這女的什麼性格,但是其實默許被照顧就已經開始動搖了,至少有這個傾向了吧。”
“所以,我沒機會了是麼?”
徐陽驀然一滯,停下腳步瞧見諶衡略顯黯淡的眉眼,在半明半暗的光線裡透著一股落魄的頹喪感,整個人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他鮮少看見諶衡有這樣的表情,說來也是,哪個男人瞧見自己喜歡的女人被彆的男人擁在懷裡都不好受,更何況他……
徐陽問:“老大,既然你還喜歡南舒姐,為什麼不直接大膽一點上去追回她呢?”
“你不懂。”
諶衡掐滅了煙,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是是是,他不懂。
徐陽抓了抓後腦,心裡莫名腹誹了句:你懂怎麼還沒追回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