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
溫亦歡有點歉意地撓了撓額頭，隨後想拿過單子，“你在這兒等等我，我先去埋了。”
結果，她話還沒說完。
夏知白就拎著單子，越過她走去了櫃台。
這裡的消費規則是先吃後埋單，中途還可以加單，前前後後加的單子，櫃台後的小哥計算了下，給了個數目，大約是九百多塊錢。
夏知白刷了卡，隨後返回卡座，剛準備伸向吳新雪的手霎時停住，指尖頓了頓，轉眸問：“你能扶著她？”
“我？”溫亦歡也喝了酒，臉上帶著微微的嫣紅，指了指自己，打了個飽嗝說，“可以吧。”
於是，她繞過來，攙著吳新雪的手想將吳新雪扶起來，根本扶不起。
這人都快睡著了。
溫亦歡有些吃力地拽她胳膊，看了夏知白一眼，埋怨說：“你就幫幫我吧。”
夏知白被她這一聲逗笑，好像多委屈似的，伸手幫她用了點兒力，就將吳新雪從座椅上扯起來了。
溫亦歡拍了拍吳新雪的臉，“姐姐，你醒醒呀？我們走了，出去坐車。”
“走了？”
幸好，醉得還不算徹底，後麵基本不用夏知白幫忙她就能走路了，隻是走得有點兒歪而已。
將兩個小酒鬼送上了車。
夏知白手機打開導航，衝後座淡聲說：“地址發我。”
“等一等。”
溫亦歡在跟吳新雪的聊天記錄裡找到了之前她發過給她的公寓定位，轉發給夏知白。
夏知白看了眼，挺遠的。
這女孩兒不是外交部的麼？怎麼住這麼遠？是沒錢租市區內的房子？
但這些都不需要他關心，也沒興趣去管，隻管開車將她送回去就行了。
將車開到吳新雪公寓樓下時，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
溫亦歡將吳新雪攙上樓，麻溜地趕下來，想打開後座車門重新坐進去，卻發現車門被鎖住了。
她無奈地叉腰剛想喝一聲。
車裡的人低聲道：“坐前麵。”
溫亦歡不懂為什麼，眼神略有猶疑，卻還是拉開副駕駛位，坐了進去：“我的地址你還記得吧？用我給你發定位嗎？”
“記得。”
夏知白沒一會便弄好了導航，倒車離開。
從這邊回去大概要一個小時，溫亦歡看了眼窗外稀稀落落的街景，很快就困了。
困倦地閉著眼睛，小小地睡了一會兒。
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
醒來時，車已經停了下來，地點正是她家小區樓下。
溫亦歡睜開迷蒙的眼，揉了揉眼睛，問：“到了嗎？累死我了，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先上去了老夏。”
她剛要打開車門離開，左手便被抓住。
夏知白扯住她的腕子，留住了她。
溫亦歡看著他，不明所以地問：“怎麼了？”
夏知白盯著她白淨帶著點兒酡紅的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連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溫亦歡又是個急性子，直接問：“你要說什麼？這不像你呀，說吧，是最近缺錢了還是遇到什麼事兒啊？”
夏知白剛鼓起的一點勇氣，被她這句話徹底戳破，緘默了幾秒鐘，說：“你就不能盼點我好的？”
“沒辦法。”溫亦歡這會兒又不急著走了，便坐在車裡跟他聊天，“每次我哥這樣跟我說話的時候，一般不是嫂子不理他，就是缺錢。”
“我不是你哥。”
“我知道啊。”溫亦歡眨了眨眼道，“你不像他，但是我習慣了嘛，總會下意識做出反應。你到底找我什麼事兒？”
夏知白淡笑了下，問了句不相乾的話：“聽你哥說你這些年都沒談過戀愛？”
“有什麼問題嗎？”溫亦歡警惕地問，“我不想談唄。男人有什麼好的？你不會要給我介紹對象，讓我相親吧？”
“為什麼？”
溫亦歡覺得他有點兒認真，也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不為什麼，都說了我不想談。我對戀愛啊結婚啊這些沒興趣。”
“沒興趣？”夏知白顯然對她這個想法有點驚訝，“那以後就不結婚，不戀愛了？”
“不行嗎？”
“你就不想嗎？”話一脫口而出，夏知白反應到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麼，補充了句，“我的意思是你就沒有喜歡的人？”
“目前沒有。”溫亦歡對這方麵看得很淡，“曾經是喜歡過一個男生，大學的時候喜歡上的，但是他家生活條件不是很好，他學習很認真，跟我差距太大了。我不是看不起他，隻是覺得這樣的差距在一起也沒意思，我每天混日子，大手大腳地花錢，感覺他也不會喜歡我這樣的人。你呢？你在國外這麼多年，應該談過戀愛吧？你都三十多歲了，諶衡比你小兩歲，今晚都求婚了。”
“談過一次。”
“哦。”
溫亦歡用一種還算正常的眼神看著他，“漂亮嗎？”
“不記得了。”
不……不記得了？
不是……這什麼態度？
溫亦歡：“那可是你女朋友，你不記得了？”
“談了半個月左右。”夏知白已經不太想得起其中的細節，“那時候我在準備考試，戀愛後幾乎天天泡圖書館，麵都沒見幾次，她受不了就分手了。”
溫亦歡用一種可怕的眼神看他：“你這也太不把她當回事了，難怪人家要甩了你。”
“可這是我當時的常態。”夏知白平淡地說，“如果她沒想清楚就跟我在一起，在一起後才發現受不了，那證明我們之間的喜歡隻是空口白話。”
“也對啊，可能那女孩兒覺得她能改變你呢？”
“改變不了。”
“為什麼啊？如果你喜歡她的話，不能為她做出一點犧牲，然後勻點學習的時間給她嗎？”
“沒到那種喜歡吧。”
話題好像進行到了終點，溫亦歡不知道該問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這個問題上細究，“哦”了一聲，隨口感歎，“那我真好奇你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會是什麼樣子。”
夏知白緘默了會兒，說：“我自己也不知道，但現在大概有點明白了。”
“嗯？什麼？”
溫亦歡轉眸看他，幾乎是下意識問出，“你有喜歡的人了？”
夏知白看她反應，大概也能猜出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還很長，這傻白甜的勁兒，好像不點明，她就真的什麼都不懂。
過了幾秒，他深吸了口氣，漆黑的眼眸裡掠過一層淺淡的笑意，抬手揉了揉她淩亂的長發，嗓音低而寵溺：“需要我直接說出來嗎？”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