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番外(1 / 2)

撕掉溫柔 抱貓 16234 字 4個月前

她稱呼的是夏知白。

不是夏老師, 也不是夏教授。

在A大鮮少有人直稱夏知白的名字,輩分大點的領導或者教授會叫他小夏,輩分小或者同輩的會叫他夏老師或者夏教授。

夏知白的爺爺夏老先生是現當代有名的文學家。

剛開始沒有人知道夏知白與夏老先生的關係, 不知道誰突然傳起,就悄悄地在教授和學生的圈子裡傳了個遍, 許多人都知道了。

人一旦套上某種光環,哪怕這個光環他並沒有刻意讓人知道,可還是不由自主地吸引人的注意, 經過他身側都會對他多看兩眼。

自然而然的, 也有不少女老師或者其他教職工對他表示愛慕。

但他都拒絕了。

如今有個直呼夏知白的女孩兒出現在他麵前,很難不讓人多想。

夏知白盯著她黑白分明的杏眼,嗓音溫淡道:“怎麼了?”

溫亦歡知道自己很不要臉,但還是上前了幾步,咬著唇說:“塞車了,我要去華爾道夫見個客戶, 快遲到了, 你能載我去嗎?”

夏知白顯然對她的問話表示困惑,他努力維持著客氣的容顏,可還是怒極反笑, 盯著她問:“我看上去很閒?需要你專程過來差遣我?”

“我知道。”溫亦歡被他冷冽的目光打量得快要窒悶過去,她穩住呼吸, 眼睛不敢看他, 眼眶泛紅,捏著自己的衣角說,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但這真是最後一次了。”

溫亦歡越說越語無倫次,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麼, 尤其是瞥見夏知白身側一保持著看戲和戲謔的姿態看著她的女人。

她攥緊了身側的拳頭, 深吸了一口氣,久久聽不到男人的回音,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態度,識趣的人都應該知道怎麼做。

再說了,夏知白教養這麼高的人,怎麼會說出讓她滾的話。

溫亦歡咬著唇,強忍著眼眶裡迷蒙的淚珠,攥緊的拳頭裡指甲深深的沒入了掌心,低語道:“沒空就算了,那沒事了,我走了。”

在他微涼的注視裡,溫亦歡像隻突然躥出來又離開的小老鼠,挑釁他一下或者裝可憐來迷惑他一下,就輕飄飄地轉身離開。

溫亦歡越走越快,感覺自己很丟人。

從小到大都沒這麼丟人過。

特彆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自己安安靜靜地待一會兒。

可這人來人往,下了課,迎麵走來的一群學生,讓她的尷尬與難堪加倍,心底湧出一股無法遏製的酸澀,一滴淚從她的眼睛裡掉了下來。

**

另一邊。

身側的女老師挑了挑眉,笑著說:“原來夏教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和尚啊?你看你都把人家小姑娘凶成什麼樣了?人家都跑來學校找你了,你還在傲嬌?還不去追嗎?依我的經驗看,你剛剛的語氣肯定嚇到她了,說話都結結巴巴的,說不定已經哭了。你要是不追,就錯過最好的時機嘍。”

夏知白看似無動於衷,可內心暗潮翻湧。

他不明白溫亦歡什麼意思,也搞不懂她這神奇的腦回路,突然跑過來,跟他說塞車了?要他送她去什麼地方?

女老師一看夏知白還在置氣,便不再管他:“算了,沒看見小貓,我要回去了。我先走啦?”

夏知白沒搭腔。

她自討沒趣地往行政樓的方向走,走了一段路後,雖說彆人的□□與她無關,可還是好奇地往身後看了眼。

這一眼,便發現那裡沒了男人的身影。

所以,他真的去追她了?

曾經她還很好奇到底什麼樣的女人會搞定A大公認的高嶺之花夏教授,卻沒想到是個愛哭的漂亮女孩兒。

**

溫亦歡剛抹了一下眼淚,手腕便被人拽住。

隨後,一股力將她從零零散散的學生回寢陣容裡扯了出來,彎彎繞繞地將她帶到A大教職工停車場,來到一輛還算低調的suv旁。

“上車。”

溫亦歡怔住:“我……”

她想說什麼,還沒說出口,便被男人截斷了她要說的話,“不是說去華爾道夫?”

“嗯。”

溫亦歡聽話地上車,扣上安全帶,手腳局促地放置著。

她的臉上還殘留著未乾的淚痕,眼眶也有些腫,睫毛上沾著水珠。

這樣的模樣映襯下,顯得有些狼狽和楚楚可憐。

夏知白坐上駕駛位,深眸注視著她。

他的眉眼似乎有話在說,可溫亦歡讀不懂,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在生氣。

隨後,夏知白煩躁地解開了襯衫上的兩顆紐扣,將一盒紙巾扔過去,語氣不算溫柔:“不是說去見客戶,這樣去見?”

溫亦歡接過紙巾,擦了擦臉,接著從隨身攜帶的包包裡,拿出口紅、氣墊和散粉,對著右視鏡開始補妝。

補到中途,被嫌棄地告知——

“擋著我看右視鏡了。”

她很乖地挪了挪身子,確保不會擋著他的視線後,才結束最後的補妝流程,抹上口紅,抿了兩下。

抿完後,她下意識往男人的方向看了眼。

他並沒有在看她,或者說連半點餘光都沒勻給她,專注地開著車,將她送去了目的地。

到了華爾道夫後,還差十分鐘左右就遲到了。

溫亦歡說了聲謝謝,又說:“我……我可能……”

半句話說不出來。

反而是夏知白先問:“需要多久?”

“半個小時左右。”

“超過四十分鐘就自己回去。”

溫亦歡:?

這麼嚴格嗎?

“好的。”溫亦歡保證說,“不會超過的,為了謝謝你,我今晚請你吃飯吧?”

“再說。”

“……”

溫亦歡摸了摸鼻子,自討沒趣地推開車門下車。

她走進會客廳,深吸了口氣,跟客戶握手打了個招呼,隨後搶先道:“李總,我等下有點事情,半個小時可以嗎?”

對方抽了抽嘴角,客氣地說:“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然後兩人就開始正式談事,溫亦歡語速比較快,說話也簡約明了,一針見血,三十分鐘不到兩人就達成了共識,居然提前結束。

溫亦歡開心地返回停車場,途中看見一個室內開放且布置溫馨的蛋糕店,買了個蛋糕回去。

夏知白果然還在等她,足足等了三十分鐘。

這邊的停車場是室外露天的,所以並不壓抑,他坐在車內,手抵在玻璃窗邊上,半闔著眸,顯得安靜又俊美。

看得溫亦歡呼吸都差點兒停滯了。

真的很奇怪。

她明明嘴上說著不喜歡他,隻想跟他做朋友,可一旦他不理她了,她便變得惶恐不安起來。

至於在不安什麼,她無法知道。

也不太確定。

剛剛他牽著她的手,帶她去停車場,將她載來了這裡。坐在車上時,溫亦歡前所未有的開心,尤其看見他就坐在她身側開車,竟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安縈繞。

溫亦歡敲了敲車窗。

夏知白醒了,打開車門鎖,讓她上車。

溫亦歡坐上副駕,將肩上的包包拿下來,隨後拿著蛋糕,想了又想,趁他還沒發動車子前,遞給他:“給。”

“什麼?”

夏知白不明白她這突然的示好是為什麼,“我不喜歡這些。”

溫亦歡抓著蛋糕,放下手的同時耷了下肩膀:“好吧。可是如果我要親自感謝你的話,我也隻會做蛋糕,除了烘焙,其他什麼都不會。”

“……”

夏知白看她一眼,眉頭漸漸擰起,“我需要你感謝我了嗎?”

“你乾嘛總是這麼對我說話?”

溫亦歡抬眸無可奈何地瞅著他,有些泄氣地咬了咬下唇,她從小到大都有哥哥護著,鮮少會出現現在這樣需要低聲哄人的情況。

她以為夏知白願意載她過來,已經是表示和好了,至少氣氛不會這麼僵。

看來是她想錯了。

溫亦歡不說話了。

夏知白問:“回哪?”

溫亦歡:“家。”

字音落地,兩人沒再說話。

車廂像是死寂了一般,在這狹窄的空間裡,溫亦歡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手指死命地摳著自己的衣角,低頭垂首看自己剛買的蛋糕,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什麼。

車在公寓樓下停住。

溫亦歡道了謝,想了一下,還是將那個蛋糕留在了車上,隨後下了車,往公寓的樓梯間走。

連一眼都沒看他。

其實她不是不想看,是不敢看。

她怕她一看見他冷淡疏遠的臉,她能狼狽且委屈到一下子就哭出來,在他麵前難堪,也將他們本就死僵的關係火上澆油。

因為她知道她不該哭的。

錯的是她,是她來找他的,所以她沒什麼權利委屈。

可事實證明,即便不看他,她還是忍不住,隻能快速走進樓梯間,按下按鈕,靜待電梯到來。

一進電梯,闔上門,她就解脫了。

電梯門敞開的時候,溫亦歡鬆了口氣,邁開步子準備踏進去。

完全沒注意到身後走來一個人,一把握住她的腕子,將她扯回來,她“啊”了聲,險些崴了腳撞進他懷裡。

溫亦歡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晃神了一刻,還沒反應過來。

夏知白揪著她的腕子,去而複返地問:“今天過來找我,到底是為什麼?”

“什麼?”

“告訴我。”

“……”

男人的深眸注視著她,那樣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吃進去。

“我……”溫亦歡略顯慌亂,溫軟的嗓子有些沒底氣,以為夏知白在責怪她,“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碰巧……”

她要表達的意思是:她不是專程過來的,是路過A大看見他和那個女老師走在一起,才下車過去的。

可夏知白意會的明顯跟她不一樣,他鬆開了她的手,眸色深沉晦暗,打斷了她的話:“溫亦歡,你到底想乾什麼?你覺得很好玩是嗎?”

“我什麼時候覺得好玩了?”溫亦歡被問得怔住,卻又很快反駁,摻著細微的鼻音對他發出控訴,“我真的不是故意來找你茬的,我真的是塞車了,然後……然後看見你和一個……女老師走在一起,你們那麼親密,我承認那一刻我覺得很不舒服。”

“……”

“我不喜歡你跟彆的女人單獨走在一起,哪怕可能是因為工作。”溫亦歡越說越忍不住,眼眶通紅,卻始終不肯讓眼淚掉下來,“所以,我衝動了,我下了車,我跑去找你,你跟那個女老師在那麼幽僻的小路裡,我不明白你們要做什麼,會單獨待在那兒。”

溫亦歡看著他,似乎在剛剛一刹那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或許她早該明白的,隻是她無法想象夏知白真的會成為那個能夠改變她的人。

他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簡明扼要道:“所以,你在嫉妒?”

溫亦歡:“……”

會不會聊天?

不知道女人最忌諱這個詞語的嗎?

“不是嫉妒!”溫亦歡覺得跟他聊不下去了,不耐煩地瞪他一眼,咬牙切齒地糾正,“我在吃醋。”

“可你憑什麼?”他說這句話時,語氣清淡帶著微微的嘲意,不知道在嘲笑她還是在嘲笑自己,“你不是我的女人,也不是我的女朋友。”

溫亦歡不想跟他聊下去了。

這人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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