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1 / 2)

毒藤女並不想過多地插手阿卡姆騎士的事, 尤其是這種私事。雖然原本正常狀況之下的帕米拉還算個中規中矩的好人, 然而在經受過了那場對她來說堪稱毀滅性的植物實驗之後, “正常”這兩個字便從此與她絕緣了;再加上後來,小醜女又拒絕了她伸出的援助之手,說是要永遠地陪在小醜身邊之後,她整個人的精神從此便被徹底的摧毀了。

她不會再有什麼多餘的善心,隻會視植物們為她的孩子、她最親密最信任也最值得依賴的一切,自然不會有半點多餘的心思, 來分給這種一看就跟他們格格不入的小姑娘;而且能出現在阿卡姆的底層的家夥, 除了犯人之外,就隻有可能是被從外麵當做禮物帶回來的、哪怕失蹤了也不會引起太多人注意的普通人了。

既然如此, 她為什麼還要去關心一個普通人的死活?

可是毒藤女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她皺起了兩道和她的紅發一樣色澤、鮮豔又熱烈的眉, 在自己混亂的大腦裡細細思索著,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

——是阿卡姆騎士不會喜歡這種小姑娘嗎?說不準。雖然他之前一直表現得對什麼人都沒有多餘的興趣,但是這姑娘看起來又天真又乖巧,還軟和得很,在跟他們格格不入的同時, 這種迥異於他們的、過分明淨澄澈的氣質或許也會吸引人的吧?凡事都不能說得太過絕對。

——是她為什麼在看到他們的時候, 並沒有多少害怕和驚慌的神色嗎?不太可能。在這小姑娘還被阿卡姆騎士擋在身後的房間裡的時候, 她的藤蔓就已經提前窺見過她的神色了, 她的臉上一點害怕的表情都沒有, 卻又不是那種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才能表現出的鎮定,更像是被嚇傻了、動彈不得也言語不能了。這樣解釋的話完全說得過去,因為“沒有神色”才是這些嚇傻了的人才會有的正常神色。

毒藤女本來就不是什麼心機深沉的人, 她唯一的犯罪動機就是“植物的生命要比人的寶貴”,所以她才會被從正常人的行列中剔除出去,來到這裡和阿卡姆的瘋子們為伍。然而即使是這樣,她也沒能從這幫瘋子們這裡學到什麼心機,至少她還沒學會把自己的神色掩藏得滴水不漏,阿卡姆騎士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滿腹疑問:

“你覺得哪裡不對?”

毒藤女搖了搖頭:“我還沒想出來。”

“那就少亂想了。”阿卡姆騎士越過她,大步向前走去:

“我有分寸。”

毒藤女:……得了吧,你要是知道“分寸”這個詞怎麼寫,就不會轉投我們的陣營了!

不過眼下還是黑吃黑吞並掉黑麵具名下的資產比較緊要。如果他們這筆生意最後做成功了,那麼原本在黑麵具名下的那些資產就會全都是他們的了。這年頭什麼都得花錢,最新的防護裝備、最先進的科技產物和儀器、殺傷力巨大的軍火……隨便拎出哪一樣來都是不菲的開銷,誰都不會嫌自己手上的錢太多。

於是毒藤女十分乾脆地就把這點小問題給拋到了腦後:

反正小醜和小醜女都已經離開阿卡姆好久了,不管這對超級罪犯搭檔現在在哪兒作妖,至少他們短期內是不會回到阿卡姆的;這麼算來,這小姑娘一個人在阿卡姆底層也逃不到哪裡去,甚至還能因為她在騎士的房間裡,而比在現在的哥譚隨便一個地方都來得安全呢。那不管有什麼事,等他們都回阿卡姆了再解決,也完全來得及。

結果毒藤女萬萬沒能想到的是,自己的疑問竟然這麼快就得到了解答,甚至他們還沒來得及再次回到阿卡姆瘋人院呢,她就再一次見到了不久前剛剛見過的那個小姑娘。

——隻不過見到的不是真人,而是一張照片,還是黑白的那種,與她的年齡、姓名和國籍等基本信息一起,登載在報紙的尋人與訃告的頁麵。

說來話巧,雙方火/拚之下激戰不止,各有損傷,戰況一時間膠著得不得了。黑麵具雖然在哥譚經營多年,根基深厚,但是如果真的要論打起來的實力的話,他這一方的戰鬥力可就不怎麼能上得了台麵了;更彆提正在和他戰鬥的,是已經聯手了的稻草人、阿卡姆騎士和毒藤女等人,尋常人的戰鬥經驗和作戰能力再怎麼高超,又如何能跟這些不要命的瘋子相提並論呢?

於是在火/拚剛剛開始的時候,黑麵具尚且可以憑借著他多年來攢下的身家和阿卡姆騎士的這一方抗衡;但是時間一久,再怎麼豐厚的家底也經不起這麼磋磨和耗費的,勝利的天平便漸漸倒向了阿卡姆騎士的那一方了。

黑麵具一看自己大勢已去,心知不好,便趕緊趁著沒人注意到他的時候迅速逃離了戰場,來到了一家他名下的書店裡。

雖然黑麵具名下的產業中,最值得稱道的就是名為Janus的化妝品公司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沒有彆的產業和生意,更不意味著他要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那樣、就連緊急逃亡的密道也全都要放在自己最引以為豪的地方。

就好比這家並不起眼、放滿了各種泛黃的舊書和陳年報紙的二手書店,其實裡麵就藏著能夠讓他順利從這裡離開的一個密道。眼下戰勢愈發吃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黑麵具這邊是肯定打不贏的,於是他打算先改頭換麵從這家二手書店逃出去,再隱姓埋名一段時間:

如果順利的話,就邊休養生息邊聯係舊部,養精蓄銳,等待日後東山再起,如果不順利的話……

他連想都沒能在腦海裡想完對自己日後的規劃,因為就在他匆匆忙忙地換掉身上的衣服,想要把自己裝成一個無辜的路人的時候,一把尚且帶著因為發射了過多的子彈而依然灼熱的槍,抵上了他的後腰。

黑麵具瞳孔緊縮之下,知道如果今天自己還是隻想一味逃命的話,隻怕是無論如何也跑不掉了——阿卡姆騎士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既然如此,還不如再拚下試試,萬一他能抽空子把阿卡姆騎士給提前一步乾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