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製冰奇術
胡迭並沒有刻意遮掩暖氣的秘密，很快就有人發現了奧妙之所在：在離這套宅院不遠的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青磚平房正在不停的生火，而火爐的煙囪竟是一根小臂粗的銅管，關鍵是這煙囪的出口並不像是一般的煙囪那樣指向天空，而是直接伸進了地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一名中年的文士若有所悟，拉著負責招待的職員問道：“如果在下猜得沒錯的話，你們這銅管是一直埋到了那邊的屋下吧？用銅管裡的熱氣將地磚烤熱，使整個房間能溫暖如春，卻又不沾絲毫的煙火氣，這便是你們的奇門遁甲之術？”
那招待員顯然也是經過訓練的，早知道客人會有這樣的疑問，聞言有禮的回答道：“客官猜的不錯，這確實就是暖氣所用的原理，至於是不是奇門遁甲，少爺也說了，這本就是見仁見誌之事，世上很多所謂的奇術秘術，多半都是看著神秘，但拆穿後卻很是簡單的事物。我們賣的是房屋和服務，所謂的奇門遁甲，客官若信，那它便是；若是不信，也可以當它是一個笑話來聽，隻要這冬暖夏涼的承諾我們能夠做到，業主們能住得舒適，用什麼方法，又何必計較呢？”
文士點了點頭，眾人議論紛紛，卻也沒人提出反駁，事實上，比起神秘未知的奇門法術來，若是作為住宅，他們反倒更願意接受這種能看得懂的取暖方式——神秘未知的東西總是讓人心生忌諱的，天知道那玩意兒會不會對人有害？居家的房子當然是安全第一，若是為了取暖，就去招惹那些神神鬼鬼的方術，還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這勇氣。
想了想，文士又疑惑的問道：“這方法雖然巧妙，但也隻能用來取暖，你們承諾的夏涼，又如何做到？”
眾人也是紛紛起哄，事實上這才是他們最關心，也最好奇的問題：在這個時代，對於權貴和有錢人而言，冬日取暖其實並不是一個太難的問題，無論是多穿衣物還是多生火爐，都可以保證他們不會受太多的寒冬之苦，而相比之下，要在夏天裡降溫就麻煩得多了，除了極少數的豪富之家，這年頭是極少有人能夠在家裡建得起冰窖的，所以常人能用的降溫方法，無非也就是躲在樹蔭下讓仆役替自己打打扇子而已，這點，就連皇宮都沒有太好的辦法來解決，不然也就不會有皇家禦用的避署行宮了。
麵對眾人的質疑，這招待員也是毫不怯場，對著文士和眾人說道：“製冷用的自然是另一套方法了，不知剛才參觀那套樣品房時，各位有沒有注意到每個房間牆側的位置都安裝了一個銅製的器物？”
文士想了想，問道：“你是說那個好像由很多根銅管拚成，裡麵還裝了個扇葉的東西？在下倒也想過，此物似乎是可以生風，但僅憑那點風力，怕是不足以讓整個房間都涼下來吧？”
招待員笑微微的說道：“現在當然不行，那是因為銅管裡還沒有放冰，若到了夏日炎熱之時，隻需將碎冰按時放入那些銅管之中，再打開機關，讓風葉帶動風力吹在這些冰涼的銅管上，不需多久，整個房間裡便都會變得清涼冰爽起來。”
聽到這話，眾人頓時嘩然，文士更是嗤笑道：“可笑，且不說你這方法是否有效，便是有效，照這種做法，那一天得用掉多少冰塊？要供應這麼多住戶，你們又得建多大一座冰窖？”
眾人也是紛紛質疑：“是啊，真要有這麼多冰，便是不用這器物，也能涼快了，何用這麼麻煩？”
“可不是，除非那白鹿伯還有製冰的神通，能憑空變出山一樣的冰塊來，否則，便是整個長安城的藏冰也是不夠他這麼個用法的。”
隻聽那招待員聞言卻是笑道：“這位客官還真是說對了，我們少爺還真有製冰之法，所以介時這冰塊的供應，業主們是完全不需要擔心的，每戶每月隻需交納三貫的費用，就可以每天按量領取二十斤碎冰，當然，如果覺得不夠，要想多領一些的話，那價格就得翻倍了，畢竟我們這冰塊的產量也是有限的，這點還需業主們能夠諒解。”
眾人聞言，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製冰之法？世間還真有這等奇術？
不過想想，這話若是從旁人嘴裡說出，自己肯定是不信的，有這本事的人早進皇宮當國師去了，還犯得著行這商賈之事？可現在說出這話的卻是白鹿伯的仆役，那白鹿伯是什麼樣的人，長安城如今誰人不知？彆的不說，要論神奇，當初那製鹽之法和奪血續命，這兩項早已被朝庭證實的奇術便都不在這製冰之法之下，所以，若他說自己能夠做到，恐怕還真的就能做到！
想了想，文士也遲疑道：“若要說白鹿伯有這等手段，在下倒是信服的，隻是以白鹿伯的身份，想來他也不可能會日日守在這居德坊裡為大家製冰吧？”
招待員笑道：“客官說笑了，少爺是什麼樣的身份，怎會做這等粗活，不過不需擔心，這製冰之法少爺早已傳授於我等，到時絕不會短了各位的冰塊供應的。”
話音未落，四周便突然變得一片安靜，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這個一直對他們笑臉相迎的仆役，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味過來這話裡的含義。
難以置信的看著招待員，文士問道：“你是說，你已學會這製冰之法？”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