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紫瀟走到拖著行李箱走到彆墅門口, 門是關著的,有門鈴,和一道密碼鎖。
她沒有動, 在門前站了兩分鐘, 依舊是安安靜靜, 冷冷清清。
“……”
岑紫瀟眯起眼睛, 這麼久還沒有動靜麼?所以她是連接都不下來接了?剛才明明看到司機給她發了消息的。
之前, 隻要是岑紫瀟出去,鬱祁泠在家裡,她總會在她要回來時站在陽台邊幫盆栽澆水邊等著。
岑紫瀟回到門口的時候,門總是恰好被打開。
然後麵對的,就是鬱祁泠溫柔到極致的微笑。
而現在,這種強烈的反差感讓岑紫瀟感到不適應。
女人是很感性的動物, 特彆是墜入愛河的女人,一點細小的舉動都能讓她感到雀躍,亦或是失落。
這種反差感讓岑紫瀟產生一種感覺。
鬱祁泠不夠愛她了。
也對。
岑紫瀟自嘲的笑了笑, 她是金主,自己隻是一隻金絲雀, 哪有讓金主來接的道理?
看了眼密碼鎖, 岑紫瀟將視線挪到了門鈴上,抬起手,指尖還未按上去,門突然從裡麵打開。
岑紫瀟心臟猛的一跳,身子僵住, 緊接著門被打開,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從裡麵出來。
女人看了岑紫瀟一眼,有些楞, 隨即又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來了?”
“鬱在裡麵等著呢。”
女人的語氣有些自來熟,好像跟鬱祁泠很熟一樣,岑紫瀟看著她,心底的雀躍沉一下子沉了下去。
她很討厭這種感覺,還有這種圍繞在鬱祁泠身邊的,長得很像狐狸精的女人。
岑紫瀟想問她是誰,但是話到嘴邊又被她憋回去。
搞得好像她很在乎一樣。
再說了,金主的事,她管得了麼?
同為女人,就算岑紫瀟不說,她也感受到了敵意,又笑了笑,沒再說什麼,提著她的醫藥箱離去,順便將門留給了岑紫瀟。
彆墅的客廳很寬敞,裝修的風格也很簡單,沒開燈,氛圍有些陰沉。莫名的,岑紫瀟覺得這份符合鬱祁泠的氣質。
鬱祁泠依舊沒有下來,岑紫瀟抓著行李箱的握把,直直的站在玄關,動也不動。
幾分鐘後,房子裡終於傳出了動靜,是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熟悉的身影漸漸出現在視線裡,岑紫瀟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十分倔強的生硬。
鬱祁泠停在離她幾米的地方,昏暗中看不清表情,好聽的嗓音有些沙啞,她問:“怎麼不進來?把行李放進房間裡吧。”
聞言,岑紫瀟勾起一個十分商業的微笑,說道:“進來,進哪呢?鬱總似乎並沒有告訴我該怎麼做,我怕進錯了彆人的房間,冒犯了鬱總。”
鬱祁泠皺起眉頭,周圍的氣息越發陰沉,“這裡沒有彆人,岑紫瀟,你難道不知道?”
不知道她有多愛她?
不記得了?
所以跑去跟彆人談戀愛?
兩人對視著,岑紫瀟看著這個人,甚至懷疑 ,她真的是鬱祁泠嗎?
鬱祁泠從來就不會叫她的全名,鬱祁泠是最溫柔的姐姐,絕對不會像她現在這樣,對她又冷又陰。
岑紫瀟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你要是跟她吵架,她能跟你吵一天,你要是柔下來溫溫和和的哄她,她馬上就會軟下去。
就像現在,鬱祁泠越冷,她越要較勁。
岑紫瀟諷笑一聲:“鬱總見笑了,我怎麼會知道呢?知道什麼呢?”
她知道什麼?她能知道什麼?
從突然人間蒸發,到變身成為什麼鬱總,到成了景華麗的未婚妻。這些事情,她有一樣是知道的麼?
她有告訴她麼?
兩人之間的氣氛冷得不行,仿佛要結冰。
鬱祁泠深深看她許久,最終什麼也沒說,走上前去拉過她的行李箱,手臂有些難以察覺的顫抖,將往房間裡拖。
“從今天開始你就住這,不許夜不歸宿,無論是什麼工作,十點鐘之前一定要回來,不許跟任何人搞曖昧,不許跟任何人炒緋聞,不許跟任何人有親密的舉動。”鬱祁泠邊走邊說,略微沙啞的嗓音裡透露著不可置疑。
岑紫瀟跟在她身後,她的一字一句在她聽來,就像一句句冰冷的命令。
很不爽。
“作為鬱總的金絲雀,我當然要遵守合同上的規則,不然,鬱總隨時可以把我封殺,不是麼?”
正好打開主臥的門,入眼是一個巨大的鳥籠模樣的大床,周圍擺放著各種鮮花,整個房間都彌漫著一股縱.欲神秘的氛圍感。
不僅如此,一進門,岑紫瀟就聞到了一股味道,似乎還混雜著血腥的味道。那股味道岑紫瀟不久前就聞過,是之前那個女人身上的。
這個味道原本算不上討厭,但岑紫瀟此時此刻卻反胃無比。
眼前一切原本她覺得還算有情趣的東西都變得惡心無比。
鬱祁泠把行李箱放下,轉過身,房間裡開了燈,岑紫瀟這才真正看清鬱祁泠的臉。
岑紫瀟看得出來,她化了妝,很厚的一層遮瑕,似乎是為了遮掉什麼,眼睛裡滿是紅血絲。
整個人很憔悴,好像很累很累,整個人都陰陰沉沉的。
岑紫瀟不可避免的有些心疼。
“跟林曉佳段乾淨了麼?”鬱祁泠盯著她,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
她必須和林曉佳段乾淨,誰能知道她看到那條微博是什麼心情?
不止微博,還有她們在沙發上貼在一起的照片。
刺眼至極,鬱祁泠都記不清自己昨天晚上是怎樣度過的了,如何煎熬,如何生不如死。
岑紫瀟對彆人笑,跟彆人親熱,是她永遠看不得的東西。
岑紫瀟屬於了彆人,就等於抽走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就等於把她打入地獄。
她崩潰了一個晚上,家裡被她弄得一片狼藉,流了好多好多血,她覺得自己就要死了,又死不掉。
岑紫瀟的那一句,從來沒有喜歡過,永遠不會喜歡,真的讓她絕望,絕望無比。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怎麼把岑紫瀟留在自己身邊呢?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拿她最在乎,最重視的東西來威脅她。
然後給她最想要的。
就算她會恨她,就像像現在,她冷冰冰的看著自己,一點也沒有記憶裡的樣子。
隻要在身邊就好,任何都不能靠近,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越想,鬱祁泠越帶上著一股狠意,“如果還沒有,我希望你馬上跟她斷乾淨,然後把她給忘掉。”
斷乾淨?
讓她跟彆人斷乾淨?那剛才那個女人呢?進了她的主臥,是什麼關係才能進得了主臥?
一個景華麗還不夠是麼?
岑紫瀟突然輕笑一聲,眯起眼睛,若有所思道:“斷是斷了,要說忘掉的話,鬱總,忘掉一個人不是說忘就忘的,她在我心裡,不是我想忘就能忘的。”
岑紫瀟一雙含笑的眼睛看著她,幽幽道:“她也許會出現在我的夢裡呢?鬱總,這應該不影響我做一隻合格的金絲雀吧,合同裡有說,我的心裡不能有彆人麼?”
說著,岑紫瀟看到,鬱祁泠的眸子愈發陰沉,拳頭攥得像要把自己捏碎,整隻手臂都在顫抖.......那股恐怖的壓迫感似乎是從她的骨子裡散發出來。
跟岑紫瀟溫柔的鬱姐姐截然相反,陌生又熟悉。
之前她們曖昧期的時候,岑紫瀟也曾多次見過鬱祁泠這樣的一麵。
鬱祁泠對她,總是有這樣極強的占有欲。
熟悉,又陌生。
岑紫瀟也許是太過貪戀這些熟悉的感覺,心底生起害怕,但又不怕死的想看更多,繼續刺激她。
好像就能證明,鬱祁泠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她。
“金主和情人難道不是各取所需嗎?我賣身賣尊嚴,供您玩樂,您給我您珍貴的資源,我的心裡有沒有人,難道很重要嗎?好像並不影響您玩弄我,不是......”
“岑紫瀟!”鬱祁泠怒吼一聲。
“唔!”
岑紫瀟話音還未落,就被鬱祁泠猛上掐住,被迫抬起頭跟她對視,近距離對上她的眸子,紅得像是能流出兩行血淚,那股暴戾呼之欲出。
這一瞬間,岑紫瀟覺得鬱祁泠要把自己給掐死。
恐怖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