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感情的心機質子(23)(2 / 2)

徐薑講了許久時間,她語速不快,事事也講得很詳細,到後麵剜眼刺殺的情節,雖然竭力平靜,可是手指還是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用力地攥起拳頭來。

徐渡安靜地聽她說完,未置一詞。

“父王,夢裡的那個人,真的是我麼?”徐薑輕輕地問。

她的語氣裡,透露出極輕微的惶恐。畢竟,那樣慘烈的結局,沒有人會希望那將是自己的未來。

“你覺得是嗎?”徐渡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徐薑沒有說話。

徐渡歎了口氣:“如果你一定要問我,那我覺得不是。你既然看到了‘她’的一生,比較下來,便會知道,你已然踏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趙瑞不再是你唯一的光,你也不再會因此沉淪在他的陷阱裡……如果你的未來因此一步步改變,你覺得你們還是同一個人嗎?又或者說——你是不是‘她’,還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地方嗎?”

生而為誰其實根本不重要,人們唏噓的,通常隻是結局。

徐薑陷入了沉思。

“你們將會有一個不一樣的起點。”溫暖的日光斜射進窗欞,徐渡微微一笑,“阿薑,半年後你將十六,屆時,寡人將會給你辦一場,盛大的及笄禮。”

*

徐薑於盛夏時節出生,六月初九。

今年的六月初九不同以往,是徐薑十六歲的生辰,按照梁國慣例,需行及笄之禮。

梁國服飾尚黑,徐薑今日便著了一身黑色深衣,上麵織以鳳凰紋路,輔絳紅色披帛。頭發按照冠禮要求梳好,卻未添加任何發飾,因為及笄禮上有授簪環節。

徐渡坐在王座上,看到徐薑儀態優雅地走上前來。

自從上次做過夢後,她整個人成熟了許多,若說原先隻是小女孩強自理智冷靜,那麼現在,就是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一種堅韌而沉穩的氣質。

這半年內,他也開始著手將一些事物,放手給她,既是向朝臣暗示,也是有意磨煉她的能力。

她都完成得很是出色,前一陣子,南邊地區春旱,徐薑受命前往賑災,地方官自己貪了糧食,又瞧徐薑年輕,欲圖推諉糊弄了事,卻被徐薑捏出了七寸,毫不手軟,不惜以重刑相逼。最後審出了案子,抄了貪官的家,將糧食與錢財儘數分給百姓。

由此收獲了一定民心,也震懾了官吏——朝臣皆道,這公主手段狠厲果決,與當今梁王的風格如出一轍,也難怪能得王上那般器重。

內監念完了一大長串的禱祝之詞,便到了授簪的環節。

徐渡從一旁的托盤上取下簪子,來到徐薑麵前。

“前幾日,寡人夢見天降玄鳥,生得異色雙目,攜祥瑞而來,澤被蒼生,可佑我大梁國運恒昌,扶搖直上。故而特造此‘玄鳥簪’,於及笄之禮,授予我兒,望不負梁國河山,不墮青雲之誌——”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不失一國之君的威嚴,被邀請來觀禮的眾臣站在兩側,神情端正,不敢失敬。

徐薑聽著他的祝詞,目光落在徐渡手中的簪子上。

玄鳥為首,上麵一左一右,以剛玉雕刻成目,與自己的眼睛顏色正好相同。玄鳥口中還懸了一串金珠,不多不少剛好十二顆,對應著王冠的十二冕旒。

這番厚望,這番寄予,令徐薑不禁溫了眼眶。

“兒臣謹遵父王之命。”她微微屈身,低下頭,任由徐渡給她戴著這支發簪。

徐薑跪下謝恩,而徐渡則重新回到了王座上,頒布王命。

“有兩件事,當昭告天下。”

“其一,王女徐薑,年十六,及笄,按大梁慣例,當予封號——著‘興平’之號,取其‘興國□□,平定天下’之意。”

群臣隱隱騷動,驚異地對視起來。

一個公主,肩上扛起了家國的封號,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先前宗室裡意圖刺殺徐薑的亂黨,被剿滅得差不多少了,可一眾男臣,麵對著這樣一個年輕公主,還是難免有不服之意。

徐薑神色平靜,毫不理會周圍眾臣的神色,深深拜了下去。

徐渡欣然一笑,忽然感覺自己的嗓子有些發緊。

“其二,立興平公主徐薑,為皇太女,輔佐監國……”

他本想再說兩句,可聲音不受控製地漸漸低了下去,直至微不可聞,便不再繼續下去。

徐薑的夢從她的及笄之禮開始,時至今日,終於到了該支付代價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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