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厲鳶的一天:

一早,迷迷糊糊地醒來,先揉了一下眼睛,然後打著哈欠來到水盆前。

這水是師姐提前給她準備好的,她用的時候已經涼了。

胡亂洗了把臉,突然在水中看到了一張模糊的臉,猛地嚇了一跳。

發現是眼花後,不在意地出門,碰了一下小師弟白白嫩嫩的臉蛋,再晃晃悠悠地去早練。

中午,和師姐她們吃了一頓飯。趁著師長外出,偷偷地下山,吃得大腹便便後,這才抹著嘴巴滿意而歸。

晚上,把藏在床底的酒壺拿出來,躺在床上“噸噸噸”地灌一大口,然後滿足地打了個酒嗝,笑嗬嗬地睡去。

——今天也是愜意而又滿足的一天。

元衡仙君的一天:

一早,打坐了一夜的他清醒地睜開眼,然後來到了玉盆前。

這水是弟子用仙露收集的,因為用仙力護著,即使露在山風下也不會變涼。

慢慢地洗漱時,卻突然被一女子的驚叫聲嚇了一跳,差點打翻了玉盆。

他咬了一下牙,不在意地出門。敷衍地摸了一下在門口等了很久的小鳳的鳥頭,再沉著臉去給弟子上早課。

中午,獨自在峰內用過膳,揪著打算下山偷玩的門主對打了一番,直到把對方打得求饒這才滿意而歸。

晚上,把空間裡的玉簡拿出來,端正地坐在書桌前,正欲打開,突然——

“噸噸噸噸噸!嗝~”

“……”

元衡麵無表情地捏碎玉簡。

——今天也是無聊而又惱火的一天。

————

在元衡仙君失去魂魄的第二十天,離月圓之夜還有七天的時候,厲鳶贏來了自己的新任務。

倒不是係統發的,而是學院裡發的。

自從馮子傑回來就一直昏迷,學院和馮家一直急得不行。最後隻有請厲鳶這個小師妹出馬,看馮子傑能不能受到“愛”的感召,成功轉醒。

厲鳶覺得,自己這個當人家小師妹的,還是未婚妻(口頭上)的,不去看也說不過去。於是一大早上就和師姐師弟來到了馮府。

一進門,就看到馮家的幾個長者端坐在正廳,似乎在商量著什麼事。

厲鳶隱約聽到“寧逐”兩個字,看這幾個老家夥不懷好意的表情,她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們想要乾什麼。

無非就是想找寧逐報仇唄。不過到最後也隻是給寧逐送經驗。

馮家主看見幾人,使了個眼神。眾人散去。

蘇婉報了來意,相互寒暄了兩句後,有一婢女帶她們來到後院。

還沒進門,就聞到了滿院子的藥味,厲鳶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幾人單獨和昏迷的馮子傑說了會話,輪到厲鳶的時候,她先長歎了一口氣:

“你說說你是不是活該?”

“惹誰不好,非要惹他呢。這下好了吧,吃虧了吧。”

她從腰間拿下一壺酒,想了想還是沒有喝。

而是拿在手上晃了晃:“不過這也是命,即使你不惹他,可能你的父親也會惹他。即使你的父親不惹他,你父親的七大姑的兒子的三老婆的八大姨還是會惹他,躲不過去的。”

這就是炮灰的命。

無論他怎樣躲,注定是要死的。

即使是她也不例外。

她笑了一下,道:

“這次我父母知道了你成為廢人的事,讓我趕緊遠離你。把咱倆口頭上的婚約也給退了。現在趁著你不能出聲,我就直接通知你一下。”

想來馮子傑一直自鳴得意自己看上的小師妹以前退過寧逐的婚,沒想到有一日竟然也會被退婚。

她沒看見,她身後地虛影聽見“退婚”兩個字,身形微微晃動了一下。

在她身邊待了二十來日,元衡的殘魂變得更加凝實。

此時他已經有了細微的思考,也能夠做出微弱的反應。

不知為何,聽見“退婚”兩個字,他就下意識地一皺眉。

像是有誰隔得很遠在他的心湖蕩起一陣漣漪,雖然微弱,但卻連綿不絕。

厲鳶斂下長睫,倒了一杯酒撒在地上

“我知道你醒了以後會朝著作死的路上一去不複返。我念著最後一點同做炮灰的革.命友情與你作彆。咱們日後在地府下見吧。”

————

由於近日元衡仙君的臉色實在不好,門主決定和他談談心。

——絕對不是因為最近和他對招的時候元衡越來越下重手的原因。

“元衡啊,自從你上次無緣無故消失了三天之後,臉色就一直不好,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元衡手持玉簡,頭都沒抬:“沒有。”

小鳳從元衡的肩上跳到門主的頭上、嫌棄地在他亂糟糟的頭發上整理出一個鳥窩,舒服地臥在上麵。

“你小子騙得了彆人,還能騙得了我。你可彆忘了我比你多吃了兩三百年的鹽了。說吧,是遇見了什麼人還是什麼事?是因為修煉還是因為感情?”

元衡的眉眼毫無波動:“沒有。”

門主知道他的脾氣比萬年的玄冰還要冷硬,如果不想說那就算是撬開了他的嘴也不會說,於是暗歎了一口氣不敢再勸。

隻是可憐他一大把年紀,每天不能偷溜出去不說,還得陪著這個小子對打……

“女人!”

門主:“?”

他一抬眼,小鳳學著元衡的樣子苦大仇深地說:

“怎麼會是女人?!”

不得不說,小鳳本來就是鸚鵡,再加上在元衡旁邊活了三百多年,把元衡的模樣學了個十成十。

它跳到門主的膝上,背著雙翅,眯著綠豆小眼走來走去:

“竟然跟在一個女人的身邊?”

“不成體統!”

“不成樣子!”

由於小鳳沒有用心音,元衡也沒有抬頭,自然就不知道小鳳說了什麼。等他覺得氣氛不對再抬頭的時候,就看見門主用一種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幸災樂禍再加心疼無比的眼神看著他。

元衡:“……”

“元衡啊。”門主想要拍拍他的肩膀,但礙於他冷冽的目光還是收回了爪子:“你是不是快三百年沒有見過女人了?”

元衡:“我昨天還見過尚瓊尊者。”

“不是那個老太婆!而是……”門主用神識掃蕩了一圈主峰,確認方圓十裡都沒有人,於是小心地湊到元衡的麵前,擠眉弄眼地說了兩句話。

元衡本來嫌棄地轉過頭,聽到一半:“……”

他額上青筋一跳,咬牙道:“沒有,我道心堅韌。那種事情……絕無可能!”

原來門主以為他消失的這三天,是偷偷去山下尋快活去了。回到仙門之後樂不思蜀,滿心燥火無處可撒,於是隻好折騰他們。

一想到這個原因,門主頓時覺得被折騰的老胳膊老腿都不疼了,興致勃勃地道:

“跟老頭子我還瞞什麼?說說,你找的是誰家的姑娘?長得怎麼樣?有沒有修仙?修仙了是何品級?沒修仙也無所謂,我這裡有滿倉庫的丹藥。最重要的是,你們兩個有沒有……”

元衡麵無表情地推開他笑成一朵菊花的臉:“門主,請自重。”

小鳳跳到了兩人的桌子上,扯著脖子叫道:

“為何跑到一個女子房間去了?”

元衡:“……”

門主一言難儘地看著他,嘖嘖了兩聲。

元衡一把捏住小鳳的鳥嘴,塞進了袖子裡,道:

“我不想解釋,也知您不想聽解釋。此事休要再提。”

門主用袖子擋臉笑了半天,半晌將將停住。

害怕再笑下去元衡會惱羞成怒,於是喝了一口茶壓一壓:

“話說回來,元衡。你自從和你那個師妹的婚事黃了以後,就再也沒有找過仙侶了吧。”

若是放到兩百多年前,門主是萬萬不會如此輕易地提起他師妹的。隻要一提起,這小子一定會渾身冒寒氣,用目光都能淩遲你。

如今兩百多年過去,元衡雖然渾身氣勢更加淩厲,但心境已經平和很多,和往日那個嫉惡如仇的小子有了天差地彆的變化。

元衡的指尖在玉簡上壓出一點白,道:“修行講究堅守道心。我自己一人就可,無需道侶。”

門主不同意:“這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看那尚瓊老太婆,一年換一個道侶,如今不也是修得好好的,那一道雷咒下來,我都得昏個半天。你自己全須全尾、修真界裡的翹楚,怎麼就不能找道侶了?”

元衡道:“尊者生性灑脫,和我不同。”

“怎麼就不同了?一樣不都是修—……”門主見他又要皺眉,趕緊打住。

暗到這小子的脾氣比他屁股下千年的打坐石還要又臭又硬,於是不再自找苦頭。

抿了一口茶,搭眼一瞧,小鳳又從元衡的袖子裡鬼鬼祟祟地探出頭,於是笑道:

“這小家夥現在還不能化形?”

元衡道:“資質太差。”

小鳳氣得直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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