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試探地看了眼元衡。
元衡背對著她,沒說話。
厲鳶不由得歎了口氣。
自從昨天晚上後,她直沒有和衡哥好好聊聊。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對她有多失望。
此時不和她說話,又不反駁她,恐怕是在憋著吧……
黃靈雖然和厲鳶隻相處了不到天,但還挺喜歡她的,於是問:
“厲鳶,你不跟我起走嗎?我家裡很好玩的。”
厲鳶回過神,暗道要是沒有寧逐和元衡,她肯定要去的。
隻是現在這兩個家夥陰魂不散,她再去的話恐怕黃莊得讓他們拆了。
於是咬牙道:“以後有機會的吧。”
由於今天來此的外鄉人格外多,因此幾人不得不去城外的小客棧住宿。
眾所周知,這種沒有人監管又處在荒郊野外的客棧,是最好的打劫地點。
因此在晚上,厲鳶特意對黃靈說:“晚上我和你起睡吧,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
黃靈搖了搖頭,把小丫鬟拉了過來,道:“你彆忘了,我還有個丫鬟呢。”
厲鳶隻好道:“那晚上有什麼事就大聲叫我。”
夜深了,厲鳶和黃靈住在側,寧逐和元衡住在對麵。
剛要關門的時候,突然看到對麵的兩個人齊齊地站在門口。
黑白,像是兩個煞星。
她眼皮子跳,莫名地想到楚隨之和馮子傑在的那天晚上,猛地關上了門。
小鳳看她嚇得夠嗆,不由得好奇:“鳶鳶,你怕什麼?要是有山賊過來有小鳳在,小鳳會保護你的。”
厲鳶回過頭,深沉地道:“你不知道,有些人比山賊更加可怕。”
說著,她用桌子再加凳子齊堆在了門口。
這下看誰還敢進來!
她這次即便是死都不會開門!
小鳳不由得無奈。
它跳到窗前,看窗外的小溪,溪水粼粼,偶有小魚流過。
小鳳的口水都快下來了,也不知道這裡的魚和自己世界的魚有什麼不樣。
它喊:“鳶鳶,小鳳去抓魚啦!”
厲鳶正思考還應該在門內堵什麼,頭也不回地揮手:“去吧,要小心。”
————
夜半,萬籟俱寂。
元衡突然聽到陣陣呼吸,好像又回到了在府邸打坐的日子。
隻是……他現在神魂已全,怎麼可能還聽得到呼吸聲?
除非……
元衡猛地睜眼。
厲鳶的暈紅的臉蛋近在眼前。兩人之間氣息糾I纏,再向下點就……
喝!
元衡倒吸口涼氣,猛地直起身體。
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在這裡?
又為何離厲鳶這麼近?
難道他心裡真是那種孟浪之徒?
三百年麵不改色的元衡仙君,此時竟然被驚得腦門子汗。
他的心臟極速跳動,鼻端似乎還能嗅到厲鳶的呼吸,麵上發紅,眉目卻是冷的。
他閉了閉眼,轉身就走。
卻沒想到厲鳶聽到了聲音,微微抬手,拽住了他的腰帶。
腰帶乃是仙綢所製,順滑無比,她嘟囔了聲:“小鳳,大晚上的不睡覺又在搞什麼鬼?”
說著,她迷迷糊糊地就要醒來。
元衡仙君的身形僵,他抽不出腰帶,眼看著厲鳶就要睜開眼,千鈞發之際。
他默念了下口訣。
厲鳶睜開眼,把“小鳳”抱在懷裡,看它僵硬的樣子,不由得笑:
“你是不是偷吃什麼了,怎麼這麼心虛?”
“小鳳”的細腿僵直著,眼神呆滯像極了個假鳥。
厲鳶把它放在了床上,它也站立不穩,直接倒了下去。
厲鳶笑:“看來是真的做了虧心事,要不然這個時候早就說話了。”
“小鳳”木愣愣地看著她,感覺靈魂都沒有了。
厲鳶剛想把它抱到被窩裡睡覺,就聽到門外傳來陣悶哼。
她立刻坐了起來,不會就有血腥味傳來。
厲鳶的神經不由得繃緊:“門外是誰?”
片刻,寧逐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是我。已經無事了。你睡吧。”
厲鳶鬆了口氣,隻是在下秒就不由得心裡窩。
寧逐此時能在門外,且第時間為她免去危險,恐怕是知道這客棧不安全,於是就直坐在門外堅守吧。
如果不是今夜真有山賊過來,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小鳳”跳到地上,冷冽地注視著大門。
這麼冷的夜,厲鳶怎麼可能會讓寧逐個人在外麵,自己沒心沒肺地睡下。
想著自己也不能把他放進來,於是低聲道:“寧逐,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寧逐沒有說話。
明明有很多東西擋著,她似乎還能看到他沉默挺拔的身影。
她不由得陷入怔忪。
半晌,冷風穿過窗縫襲來,厲鳶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寧逐壓抑的悶咳傳來,這次,是帶著他內傷的血腥味。
厲鳶無奈,隻好道:“算了,我怕了你了。”
這麼想著,她再吭哧吭哧地把自己剛才堵門的家具搬開,邊搬邊暗罵自己,天天做打臉的事。
回頭,見“小鳳”緊閉著鳥喙看著自己,那種眼神像極了元衡,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然後開始給自己找理由:“你不用那麼看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讓他進來,我給他倒壺茶總行了吧。”
“小鳳”還是沒說話。
厲鳶不由嘀咕小鳳今天晚上怎麼古古怪怪的。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桌椅板凳搬開,開門,道黑影猛地踉蹌了下。
厲鳶嚇了跳,她抬頭,見幾個長相凶惡的山賊已經沒了呼吸,寧逐站在她麵前,臉色蒼白如紙。。
她麵色變,半強迫地把他扶進房間裡,然後給他倒了杯水。
“你的脾氣怎麼那麼倔?讓你回去你不回去,這下好了吧,又扯到傷口了吧?”
寧逐抿直了嘴唇,沒有說話。
他去拿杯子,卻不知何時“小鳳”跳了上來,用爪子勾回杯子,默默地看著他。
人“鳥”沉默地對視。
厲鳶走過來,哭笑不得,趕緊把“小鳳”提走:“小鳳你又調皮了。”
說著,她坐在寧逐的麵前,看著他蒼白的臉和殷紅的嘴角,突然覺得氣氛有些怪異。
她摸了摸鼻子,道:“你怎麼總是蹲在我門口?”
寧逐垂下眸子,少年的側臉在燈光下像是藏著無儘的鋒芒以及心事。
半晌,才啞聲道:“應該是因為有很多不能說的話想說給你聽吧。”
厲鳶的指尖顫,她看著寧逐倒映在臉頰上的長睫,微微失神。
半晌覺得坐立不安,好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樣心跳如鼓,麵上發汗。
“小鳳”冷眼看了,跳到兩人間,冷冷地看著寧逐。
厲鳶無奈,她摸了摸小鳳的頭:“你今天晚上這麼這麼怪……”
剛說著,突然聽到窗戶響,好像是什麼落在了窗上。
她趕緊鬆了口氣,想著能有借口離開這氣氛會,於是趕緊道:“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她深吸口氣,打開窗戶。
夜風攜著水汽送了進來。
隻七彩的鸚鵡渾身都是泥點站在窗台,半是心虛半是討好地衝她劃拉著爪子。
厲鳶揉了揉眼睛,又回頭看了看桌上的“小鳳”。
“……”
半晌,“啪”地聲,猛地關上了窗。
煩死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下午出門,晚上可能不更新。具體看評論區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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