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2)

厲鳶像是小雞一樣, 被楚隨之用隱蹤袍罩住, 一把扛了起來。

懷裡昏過去的小鳳被壓得“嘰——”了一聲,瞬間掉了出去。

厲鳶剛想伸手,楚隨之就帶著她遁行數十裡,厲鳶急道:

“你要帶我去哪裡?”

“找個安靜的地方, 老子要和你好好地聊、一、聊。”

厲鳶:“……”

他帶著厲鳶迅速遁走,留下小鳳一隻鳥在地上滾了兩三圈,暈暈乎乎地醒來, 看見幾個男人還在天上糾纏,不由得一懵。

它甩了甩腦袋,四處一看,沒有看到半個厲鳶的身影,頓時急了:

“鳶鳶呢!那麼大的鳶鳶呢?!”

纏鬥在一起的幾個人頓時一愣,齊齊地回過頭去。

隻見在洞口,除了四處散落的碎石和一隻七彩的鸚鵡之外,沒有半個人影。

三個男人麵色巨變:“厲鳶!!!”

小鳳在碎石上急得直蹦:“鳶鳶不見啦!鳶鳶不見啦!”

寧逐手中□□一橫,直接看向元衡:“你用分.身帶走了她?”

元衡身上寒氣逼人,他的□□被那隻龍桎梏住, 已經被他收回了體內, 怎麼可能會帶走厲鳶?

如果不是他帶走的, 那麼會是誰在幾個人的眼皮下帶走她?

突然, 元衡想到厲鳶前幾次腳下出現的紅色光環,每次那個光環出現,厲鳶就會瞬間消失。他手中的長劍嗡鳴, 仙氣鼓起長袍,隻聽一聲劍氣清嘯,長劍如雨點落下直衝克裡斯而去:

“交出厲鳶!”

克裡斯的身形倏然變大,巨大的龍身遮天蔽月地遊走在夜空,也瞬間掙脫了楚隨之的束縛法寶,他發出一道沙啞的獸鳴,右眼藍光一閃,巨大的魔法陣擋在眼前,將元衡的長劍攔下。

瞬間,巨大的能量在空中爆炸,無儘的波動掃平了正片山頭,雲層被激蕩成漣漪,露出狡黠的月亮。

克裡斯猩紅的龍目沒有感情地一一看向眾人,發出憤怒的低吼:

“不論你們之中是誰帶走厲鳶,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

楚隨之眸光一閃,他冷笑道:“我看就是你帶走的她,如果你現在不把她交出來,小心老子拔光你的龍鱗!”

寧逐擰了一下眉。

這幾個人的力量都很詭異,到底是誰帶走了厲鳶?

他閉上眼,緩緩感受空氣中的能量波動。

他的力量雖然不如他們三個詭譎,但是這世上的功法如果有十分,他就修習了九分。萬法歸宗,大道至簡,他在修煉和反複的練習中已經把這些融會貫通,因此麵對幾人的力量雖然陌生,但也不落分毫。

此時他閉上眼感受能量波動,一個冰冷、一個炙熱,一個暴虐……

突然,他猛地睜開眼,長.槍瞬間衝著楚隨之的後心而去。

楚隨之的氣息不對勁!

楚隨之感受後背一涼,他反應過來猛地轉過頭,然而已經晚了,長.槍瞬間來至麵前,和他手中的長刀擦出火星,他連連後退,“砰”地一聲貼到了石壁上。

寧逐雙眸晦暗:“你的實力絕不僅於此,真的楚隨之哪裡去了?厲鳶又被你帶到了哪裡?”

楚隨之緩緩勾唇,看著微訝的其他兩個男人,挑釁地說:

“你們來找啊。”

話音剛落,剩下的兩個男人也瞬移至麵前。

然而他早就消散了身形。

一白一紅兩股力量轟然將石壁擊碎,整個山頭變得一片狼藉。

寧逐抽回□□,猛地咬緊了牙。

元衡緩緩落了地,他眉目一片冷然。

克裡斯變作人形,看了兩人一眼,吟唱了一句法咒,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寧逐和元衡對視了一眼,也都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小鳳:“?”

喂!小鳳還沒走呢?元衡等等小鳳!

楚隨之帶著厲鳶遁走數十裡,他想著那三個男人一個比一個不好對付,現在的疾行速度雖然快,但若是想要甩開他們,還遠遠不夠。

他正想換一個法寶,突然悶哼一聲,差點把厲鳶摔了下來。

厲鳶嚇了一跳:“楚隨之,你怎麼了?”

楚隨之閉了一下眼,咬牙道:“沒想到是寧逐那小子最先發現我的異樣。”

厲鳶暗道畢竟寧逐學了很多功法,一眼就看看穿也不奇怪。

這四個人要說打在一起誰都比不過誰,但是每個人都特質卻各有高低

論淩厲誰都比不過衡哥,論力量誰都比不過楚隨之,論暴烈誰都比不上克裡斯,論技巧誰都比不過寧逐。

如果再打下去,天非得塌下來不可。

她歎了一口氣,道:“你把我放下了,我把話跟他們說清楚。”

“說個屁!”

楚隨之悶咳了一聲,還是將她放下來,轉眼一看竟然落在了厲鳶家的後院。

他想了想,從鐵牌裡掏出一顆明珠,向上一扔,光輝所及之處,立刻隱匿了兩人的身形。

厲鳶聽他忙完了,半晌沒有動靜,不由得偷偷地掀開袍子,小心地看了一眼。

剛掀開一點,就對上他邪肆冰冷的目光。

她猛地打了一個哆嗦,趕緊把袍子放了下來。

一低頭,就能看到楚隨之的靴子在自己麵前走來走去。

遠離了那三個男人,聽著院外厲家人的慌亂的腳步聲,還有牆外眾人好奇的議論聲,此時這個寬敞的後院,竟然無比地安靜。

她哼哼了兩聲,覺得自己這一關是過不去了。

因為她知道,一共四個男人,最難過的不一定楚隨之,但心裡麵最過不去的就是楚隨之。

他這個人最要麵子,當年能為了退婚之辱,走遍大江南北,深入無數險境,就為了能提升玄階出人頭地。

第一次知道自己除了他和雷光之外還有彆的男人時候,他氣得差點吐血,非要把她抓回去。

然而,放下過去的是他,

想要重塑厲家的也是他,

救回她爹的還是他,

選擇放棄一切和她待在這裡的更是他。

他沒了尊嚴與執著,本想著可以一點一點拉回她的心,卻在這個時候知道她不僅沒有把心放在他的身上,還被分成了好幾瓣。

如果她是他的話,她現在肯定會殺了對方吧。

想到這裡,她緩緩地摘下袍子,對他道:

“你現在問什麼我就答什麼。”

楚隨之的腳步停下,他半蹲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睛。

半晌,聲音沙啞:

“除了我們四個,你還有沒有彆的未婚夫?”

厲鳶搖了搖頭。

楚隨之頓時鬆了一口氣。

徐承天在鐵牌裡唏噓出聲:“沒想到有一天你的要求會變得這麼低……”

楚隨之咬牙:“徐老頭你給我閉嘴!”

他抬眼看向厲鳶:“那在這四個人裡,我到底是你第幾個認識的男人?”

厲鳶顫顫巍巍地比了個“二”。

“第二個?”楚隨之算了算,排除寧逐,那麼克裡斯和元衡就是第一個或者第三個。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緩緩湊近厲鳶,抹去她臉上的灰塵,啞聲道:

“我似乎從來都沒有看透過你。無論是在你救我的時候,還是在退婚的時候,又或者在我打敗雷光的時候。我總覺得你有些不對,然而我被感情衝昏了頭腦,從未深究過。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是因為你從來都沒有付出過感情,無論是愛還是恨。”

厲鳶低下頭,落下來淚來。

她哽咽地道:“是,你說得對。”

楚隨之閉了閉眼,這隻是一種猜想,然而驟然聽到厲鳶承認,他的心臟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擰緊,不由得悶咳了一聲。

感情上的糾葛,不怕貪嗔癡恨,就怕什麼情感都沒有,那就代表兩人之間除了一廂情願,連糾葛都不可能產生。

他微微紅了眼眶:

“我不明白。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你為何救了我之後又傷害我,又為何屢次死而複生,認識那麼多和我一樣異世界的人。你是否看他們也如看我一樣,毫無愛恨,沒有波動?”

厲鳶的喉嚨一緊,她微微張了張口。

【宿主,係統警告!】

【介於上次事發突然,宿主差一點說出我的存在,本係統不予責罰。】

【這一次,請宿主斟酌再三,不要提及係統。】

厲鳶一頓。

她看著楚隨之微紅的眼眶,啞聲道:

“我知道你修煉就是想要打破不平等,想著人定勝天。然而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的‘努力’,你的‘成功’,你的‘付出’,也在上天的算計之中呢?”

楚隨之的臉色微變:“你什麼意思?”

厲鳶的視線微垂,緩緩放在他脖頸上的鐵牌上:

“你們在我的眼裡都是天之驕子,然而我在你的眼裡也應該一樣。我和你身上的鐵牌一樣,和你修習的功法一樣,你可以把我當做是修行路上刺激修為的丹藥,也可以當做提升玄階的梯子。”

楚隨之一愣:“我不明白。”

厲鳶抬眼:“你還不明白嗎?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沒有我也會有彆人來做你的未婚妻,隻要可以刺激你潛心修煉,這個人就可以是任何人,而我,隻是恰巧被選上而已。”

楚隨之猛地急了,他將手放到她的後腦勺,猛地拉進兩人的距離。

“你是一個人,不是丹藥!更不是什麼梯子!我喜歡的隻有你,不是彆人!”

說著,他抹去她的眼淚,聲音沙啞:“我永遠都記得我和你的初見,我也記得在那個酒館裡你喝醉酒的臉,更記得你在山坡上疲憊且虛幻的笑容。這都是我和你的記憶,沒有人可以代替!”

厲鳶打了一個哭嗝,不說話了。

楚隨之和她額頭相抵:“厲鳶,告訴我。你對其他人也是這樣嗎?是不是我們的命運被上天操縱,而你就是那個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