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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煙羅知道凡人都是有父母親人的, 也知道他們大多都會親近地生活在一起。但沈清辭好像一直都是一個人,她從沒聽他提起過這方麵的事情……

煙羅不是人, 沒有這方麵的概念, 所以之前沒覺得奇怪,直到沈清辭名義上的家人真正出現在她麵前,她才終於意識到, 他這個狀態是不正常的。

這就讓她有些好奇,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沈清辭。

沈清辭見此失笑,也沒瞞著她,簡單地把沈家的情況跟她說了一遍。

煙羅這才知道, 原來早在他出生之前, 他這一世的父親就要美人不要江山地帶著他母親離開了沈家。所以他從來沒有跟他名義上的爺爺,也就是失蹤了的沈老爺子在一起生活過。

不過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爺爺”, 因為他父母還在世的那些年裡,沈老爺子一直希望他父親能離開他母親,跟他回沈家。

他父親不肯答應,沈老爺子就暗中操作, 讓他們兩口子找不到工作,試圖斷了他們的經濟來源。

那些年裡,他們一家三口生活得很辛苦。

但即便隻能住在環境臟亂的出租屋,吃了上頓沒下頓,還常常遭人欺淩和白眼,沈清辭的父母也從來沒想過妥協。

他們帶著沈清辭,咬牙撐過了十年。

十年後, 頑固的沈老爺子終於徹底放棄了對他們生活的乾涉,也徹底放棄了從小就看重的大兒子,專心栽培起了次子做自己的繼承人。

可沒想到就在這時,沈清辭的父母卻因為工作太疲憊走了神,意外出了車禍,雙雙離世了。

“什麼?都死了?”煙羅聽到這很驚訝,“那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沈清辭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沈老爺子知道他父母意外身亡的消息後大病了一場,之後就派了人過來,想把他接回沈家撫養。

但那時年僅九歲的沈清辭拒絕了。

他不想跟一個間接害死了自己父母的人一起生活。

沈老爺子不知道是因為愧疚,還是怕他父母的悲劇重演,沒有逼他,隻讓人暗地裡照顧他。直到沈清辭的二叔,沈老爺子僅剩的那個兒子,沈涵一家,三年前因為意外去世,沈家沒有了繼承人,沈老爺子才終於出現在沈清辭麵前,希望他可以回去繼承沈家。

沈清辭拒絕了,他對這種事沒什麼興趣。

沈老爺子不敢逼他,但也不願放棄,這三年來,一直在想方設法地接近他,試圖說服他。

“這老頭兒可真討厭,”聽完這些事後,煙羅突然有些沒法把眼前這個可憐的娃和前世那個高高在上,無人敢欺,平時也總是獨來獨往的老王八蛋聯係在一起。她覺得新奇,又忍不住皺眉,嘟著嘴好半晌說,“要不這生意咱不做了,隨他去死吧!”

沈清辭被這話聽笑了:“五百萬呢,你舍得?”

“舍不得,可是他那麼欺負你,還害死了你老子和老娘!”

“都是過去的事了,何況那件事是個意外,他應該也沒想到。”

沈清辭倒不是想替老爺子洗白,隻是或許是因為前世不是人的緣故,他從小就對這世上的一切都看得很淡。富貴名利也好,感情羈絆也罷,他天生就不是很在意。

橫豎世間的一切,都自有因果。

比如沈老爺子這些年一直在為當年的事情煎熬後悔。

再比如他的父母,雖然不幸英年早逝,但兩人死前並沒有遭受太多痛苦,身上的姻緣線也沒有因為死亡而斷開。前來勾魂的鬼差還告訴他,他們下輩子會投生在富貴雙全的人家,一生順遂,恩愛終老。

所以沈清辭對於這些事,並沒有外人想象中那麼怨憤。他更像是一個清醒的旁觀者,冷靜、理智、客觀。

倒是煙羅,聽了這話後眉頭沒有鬆,反而皺得更緊了:“你這性子也太軟了,就是這樣,那些人就越會可勁兒地欺負你的。不行不行,這活兒咱不接了,五百萬就五百萬,我……我再找彆人就是!”

沈清辭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一向冷淡堅硬的心,忽然就塌下去了一塊。

他偏頭看著她笑了,眸子深深,含著某種灼人的光亮:“可是我們都已經開始乾活了,半途而廢什麼的,豈不是要虧本?”

煙羅一愣,想想也是,一時糾結地頓住了。

沈清辭摩挲著發癢的指尖,忍了忍到底還是沒忍住,抬手輕刮了一下她的臉:“還是繼續吧,沒必要跟錢過不去。何況師父宰了他一筆,也算是幫我出氣了不是?”

煙羅被他說服了。

她嘟了嘟嘴巴,有點兒後悔地嘀咕了一句:“那早知道剛才就要一千萬了。”

說完才意識到他剛才做了什麼,她感覺有點兒怪異,撓撓臉說,“你乾嘛呢?癢癢。”

“看到了一點臟東西。”沈清辭輕咳一聲說完,不動聲色地轉過了頭,“那邊好像有人在賣烤地瓜,聞著好香,師父想不想吃?”

煙羅想說什麼,鼻尖突然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香味。她眼睛一亮,注意力一下就偏移了:“好香,想吃!”

“那我去給你買,你這兒等著?”

“一起去一起去!”

煙羅說著就拉起沈清辭往前跑去。

沈清辭低頭看著她握在自己手腕上的小手,忍不住低笑的同時,反客為主地用自己的大手裹住了它。

怎麼辦呢。

快被她可愛死了。

***

兩人一路玩玩鬨鬨,回到胡記黃燜雞的時候,夜色已經很深了。

店裡早早就已經打烊,胡黎也已經上樓休息,隻有相柳和二丫還在樓下……打架?

應該是打架吧?

煙羅奇怪地看著本來緊緊纏鬥在一起,發現她和沈清辭回來之後,立馬分開,還因為動作太大差點摔倒的兩人:“怎麼?鬨矛盾了?”

相柳一愣,掩著嘴巴嘿嘿笑了兩聲:“沒有沒有,我們就是鬨著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