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10(1 / 2)

火勢一起,後方窮追不舍的追逐之勢頓時一滯。

蟲群在熊熊烈火中灼燒,散發出奇特的味道,天樞小隊戴著防毒麵具,跑得飛快,眨眼間就跟身後的火堆拉開了一長串距離。

火勢異常旺盛,他們隔著老遠都能察覺身後的熱度。

但很快,身後的動靜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陰冷感,如影隨形。

黑客打了個冷顫,餘光輕瞥身後,隻見白影飄忽,徐徐貼了上來。

明明上一秒還在距離他們幾十米的位置,下一秒就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陰冷感愈發強烈,黑客牙齒磕碰了下——純粹是生理反應:“那玩意來了。”

瞄準鏡暴躁發問:“這到底是幻覺還是其他東西?”

罐頭的牙齒也在打架,周遭溫度降得飛快,跟冰窖般,凍得他話都說不利索:“你管它到底是什麼呢?反正咱們對付不了它……那玩意是不是在我身後?我怎麼感覺我這邊溫度特彆低?”

黑客餘光掃了一圈,肯定了他的猜測:“就貼在你背上。”

罐頭唰的一下扭頭看向身後,模糊不清的長發女人緊貼著他,黑發在地麵堆積成濃重陰影,這些頭發不知道何時纏住了他的四肢,正在緩慢加重力道。

罐頭身體各處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他倒吸了口冷氣,一個左勾拳……沒揮動,他被裹在頭發裡,就像被拖進了蛛網的獵物,壓根沒法動彈。

李義樞把背上的佘浪丟給瞄準鏡,自己上前,直接把電擊木倉按在罐頭身上,發出了一陣劈裡啪啦的巨響。

虛影像是信號不好般閃爍了一秒,又迅速穩定了下來。

“哢吧”一聲脆響,罐頭額頭冒出一片密密麻麻的汗珠,雖然受過專業訓練,但硬生生被掰斷胳膊帶來的疼痛很難說習慣就習慣。

有過相同遭遇的瞄準鏡很清楚罐頭目前的狀況,急忙跟包子一起上前,試圖把罐頭從黑發裡扒拉出來,又或者想辦法弄死這個“鬼東西”。

*

季汀氣喘籲籲的跑進那片土坑,大片白骨和破碎雕像滿地都是,尚未消退的河水衝刷著土坑,凍得季汀一激靈。

這與其說是土坑,倒不如說是一股溪流,水藻在水麵下浮動,像藏在水裡的怪物。

仔細觀察,就能發現水麵在緩慢降低,說明它正在消退。

這一幕實在太超出認知,季汀腦海裡不由冒出了無數個問號。

地下河的水是怎麼引到這裡來的?又是怎麼形成循環的?這些水是怎麼被局限在殉葬坑的範圍內,沒對整個墓穴造成影響的?

正思索著,季汀忽而又發現水麵上漂浮著一些小黑點,乍一看像是渾濁的雜質,到處都是。

他湊近仔細看了半天,才發現水麵上密密麻麻的飄滿了蟲子。

大部分都已經死了,但還有部分蟲子聚攏在破碎雕像的麵具中,纏繞成一團黑線,像紮根在麵具中一般。

虛影飄了過來:“你愣著乾嘛呢?背上全是厄孖……你不僅身手退步了,之前會的那些東西也全忘了?”

季汀伸手摸了下背,紮手的毛絨絨刺得他一激靈。

他一驚一乍的模樣,一看就指望不上,虛影長歎了口氣:“算了,我來吧。”

話音落下,水麵上霎時蕩漾開大片漣漪,水浪晃動,一波波拍打在季汀身上,帶來更徹骨的寒意。

季汀默默的從包囊裡找出了一身防護服,沒急著穿——背上的蟲子還沒解決呢。

不過話說……

季汀:“厄孖是什麼?這些蟲子?”

水麵上蕩漾開的波紋越來越大,似乎是有什麼大家夥要從水底深處鑽出來了。

季汀順手摸出個電擊木倉,雖然不覺得這玩意對詭異生物能起到多大作用,但至少能有點心裡安慰。

虛影語氣輕鬆:“一算是防盜裝置,效果挺不錯的,就是不太適應外麵的環境。”

巨大的腦袋從水底鑽了出來,戴著麵具的尖三角形腦袋一出現,水麵上還活著的蟲子瞬間不見了蹤影,連帶著季汀背上的那些,都像是見到了天敵般,驚慌失措的掙脫了“獵物”。

大腦袋幽幽的將視線挪到了季汀身上。

季汀緩慢的吸了口氣,平複情緒波動,壓低聲音詢問虛影:“這又是什麼?”

虛影有問必答:“一種巨蛇,也有人叫它燭九陰,它一般呆在暗河裡,很少上來。”

巨蛇盯著季汀看了幾秒,湊近了些許,於是它頭上的奇怪造型就變得異常醒目了起來。

麵具封死了它的整個腦袋,狹長的眼睛下方是無機質的冰冷瞳孔,嘴巴的位置上有兩顆凸起的獠牙,紅紅的蛇信子一進一出。

腥臭味撲麵而來,季汀往後退了一小步,他不動則已,一動就像是發出了某種信號般,巨大黑影騰空而起。

捕食者發起了進攻。

虛影拍了拍這個大家夥的腦袋:“這家夥有點餓了……”

不知道他做了什麼,暴起的巨蛇突然又安靜了下來,盤旋在季汀身旁——如果體型縮小十倍的話,這或許是一個溫馨場景,但鑒於對方一揚脖子就能把季汀整個人吞下去,所以這一幕略微有些驚悚。

季汀心臟跳得飛快,各種情緒跌宕起伏,短短一瞬間體驗到了前半生從未體驗過的極限驚嚇。

但在虛影和這條巨蛇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和恐懼顯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所以他儘可能的按捺住了過度充沛的情緒波動,好似這一切壓根不值一提般——感謝前幾天的速成演技培訓班,它簡直太有用了,季汀發自內心的想到。

他淡定的將目光從這個大家夥身上挪開,趁著蟲子都被它嚇跑的空檔,穿上防護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也沒忘記他貿然跑進這裡的原因,一邊在水中跋涉一邊找人。

大蛇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邊,偶爾拿腦袋和尾巴撞他一下,撞得季汀懷疑自己的肋骨可能斷了。

季汀往一旁走了兩步,試圖跟它拉開距離,奈何巨蛇緊跟著湊了過來,活像是黏人的小妖精。

可惜季汀無福消受,隻覺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在發出悲鳴。

季汀不熟悉路,走著走著很快又變成了虛影在前方帶路。

幾分鐘的跋涉後,季汀見到了熟悉的人影——全被水藻裹成了粽子,淹沒在水中,這些粽子時不時還撲騰一下。

他沉默兩秒,把人從水藻裡拽出來,問虛影:“他們也中了幻覺?”

虛影無所事事的在巨蛇頭上飄來飄去:“你不也一樣?”

季汀動作一頓,發現這些水藻看著平平無奇,實際上異常牢固,光靠手壓根扯不開,遂摸出匕首,挨個將天樞小隊從水藻裡挖出來。

他一邊忙著手下的動作,一邊推開湊過來的巨蛇,沒忘記問對方:“這也是幻覺?”

虛影:“假亦真時真亦假,你猜。”

季汀沒猜,他問出了另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前不久有人下墓,至今沒出來,可能還在墓裡,你有印象嗎?”

虛影的語氣古怪了起來:“那家夥是你的人?我說他怎麼……”

他沒說下去,而是興致缺缺的道:“那家夥到主墓室去了,抱著那盒子不撒手呢。”

他哼哼了兩聲,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

看來張琛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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