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沒有被大理寺的官吏綁縛,也沒有拂袖而去,跟著來到室內,似乎先前的爭執從未發生過。
“劉秀才之死是墨徒乾的?”
張元站在廳內,若有所思。
墨徒,是官府的稱呼。
他們本人自稱,墨門子弟。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江湖中有一自稱墨門的門派,號稱師承春秋時候的墨子,拉幫結派,四處招搖,對官府來說,墨門不過也是一群犯上作亂的烏合之眾,等同於山賊匪寇,曆來要剿滅緝捕。
經過官府打壓嚴控,墨門幾乎在世間消失。
但沒想到在大周朝,墨徒再次出現在世人麵前。
張元深深吸口氣。
“當初晉王謀逆。”他低聲問,“就是驅使墨徒襲殺了太子?”
晉王謀逆案是大周前所未有的大案,震驚朝廷民間。
但事關太子之死,詳情是禁忌。
當初公布的告示整篇都在咒罵晉王以及梁將軍,關於太子怎麼死,具體怎麼發生的,並沒有寫出來。
隻含糊說,晉王招募一群亡徒。
這些亡徒在官府裡有更詳細一些的信息描述。
墨徒。
當然這些亡徒如晉王梁寺那般都被斬殺了。
“竟然還有餘孽?”張元又說,帶著幾分恍然,“莫非霍都督外出巡查,追查的餘孽就有這些墨徒?”
“京城竟然也混進了墨徒?”
“或者說,墨門一直藏在京城!”
“墨徒殺劉秀才是為了什麼?”
說到這裡,張元上前一步,站在桌案前,喊聲劉大人。
“此案一定彆有深意!”他聲音低沉目光炯炯地說。
劉宴一直在慢慢喝茶,一邊看吳主事遞來的文冊,此時抬起頭,不過沒有看張元,而是對吳主事說:“給刑部發文函,那佃戶妻發配膠州經手的人也都查一查……”
張元有些惱怒拔高聲音打斷:“劉大人!”
劉宴這才看向他。
“怎麼還要查那佃戶妻?”張元沒好氣說,“霍都督不都說了,是墨徒乾的。”
雖然霍蓮令人討厭,但都察司查到的案件——雖然不少看起來是捕風捉影誇大其詞栽贓陷害,但是吧,劉秀才這個,應該是真的。
對付墨徒,霍都督不需要構陷栽贓。
劉宴說:“正因為是墨徒乾的,所以隻需要查佃戶妻就可以了。”
他將茶杯放下來,發出一聲輕響。
“墨門,是乾什麼的?”
“是自詡替天行道,路見不平,鋤強扶弱,行俠仗義之門徒。”
“他們信奉,殺人者死,傷人者刑。”
“所以劉秀才傷害了佃戶性命,官府不管,他們就替天行道,殺了劉秀才抵命。”
“要想知道凶手是誰,問問佃戶妻,她向誰悲哭,向誰訴冤,就可以了。”
張元皺眉,似乎聽懂了又似乎不懂。
不待他說話,劉宴又哦了聲,喚吳主事。
“還有,不止在會仙樓傳閱劉秀才認罪賦,去廣發宣告,比對字跡,查找相似文風。”
張元眼更瞪圓了:“你要乾什麼?”
劉宴站起來,看了張元一眼。
“那不是劉秀才寫的,營造死者罪有應得的場麵,也是墨門的愛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