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原本看熱鬨的民眾已經紛紛向後退去,原本詢問議論的嘈雜也瞬時消失。
一隊黑衣人走過來。
為首的年輕人滿臉笑。
“張參軍查桉呢?”朱川熱情地說,“需要幫忙嗎?”
張元眼角的餘光看到自己帶的幾個差役紛紛垂下頭,也向一旁避開幾步。
他看著朱川搖搖頭:“不需要。”
“不要客氣啊。”朱川笑眯眯說,停下裡一副不肯走的姿態,“你們人這麼少。”
他看向酒樓內。
“這麼多人怎麼也都得帶走查一查吧。”
這話一出口,酒樓裡的人發出驚呼喧囂,更有人腿一軟跪在地上哭起來。
“不需要。”張元忍著眉頭跳動,看出這朱川是故意的。
朱川笑嘻嘻:“真的不用嗎?”
一副你不說用我就不走的樣子。
張元知道彆看他笑嘻嘻,隨時能翻臉,比如那次在都察司,但張元現在寧願他翻臉,張口要再次拒絕,但話沒開口,有幾個都察司兵衛跑過來。
“朱爺,都督跟人打起來了。”他們喊。
笑嘻嘻的朱川哈了聲:“誰他娘的不想活了!”
來人壓低聲跟朱川說了句什麼。
朱川的笑臉頓消,眼神凶惡,罵了一聲臟話:“帶路——”
一眾兵衛呼啦啦向前方跑去,眨眼就消失在大街上。
街上議論紛紛,雖然懼怕都察司,但聽到霍蓮跟人打起來了,實在是難得一見,不少閒人忍不住跟過去。
張元看了朱川離開的方向一刻,收回視線看向酒樓內,雖然朱川走了,但見張元看過來,酒樓裡的人們依舊驚恐的向後退一步。
張元沒有解釋自己跟都察司不一樣來安撫眾人。
解釋有什麼用,沒用。
等他做好了自己該做的事,一切自有評斷。
張元沉聲對差役們吩咐:“讓他們認認畫像。”
差役們應聲是,取出畫像走進去。
張元沒有進去,而是向朱川離開的方向跟去,並沒有多遠,穿過一條街就看到了擁擠的人群。
人群雖然擁擠,但格外的安靜。
越過人群,張元一眼看到幾麵藍底雲紋旗幟,他不由愣了下,神情有些複雜。
北海軍。
跟霍蓮打起來的,竟然是北海軍啊。
北海軍啊。
大家都不陌生,霍蓮更不陌生。
繈褓中的他漂流在北海軍轄內的河流上,幼年的他跌跌撞撞奔跑在北海軍的營地裡,少年的他穿上北海軍的兵袍負箭持刀巡查邊境。
除了在邊境,北海軍大將軍梁寺來京城覲見皇帝,他舉著北海軍的旗幟,親自接過了皇帝的賞賜。
這不是他作為一個小兵衛這輩子唯一一次接皇帝賞賜,後來,他身穿北海軍的兵袍,將義父梁寺的頭顱獻給皇帝,又一次接到了賞賜。
隻是,那時候的他是梁八子。
現在,他是霍蓮。
“本都督說的話,你聽不懂,還是不聽?”霍蓮說,隨著說話,猛地抬腳。
馬背上的男人猝不及防,竟然被他踹下馬。
還好男人及時穩住了身形,有些狼狽地抬起頭。
他的年紀比霍蓮大幾歲,臉上染著邊軍的風霜,讓他顯得些許粗糙。
“梁八子——”他的聲音也很粗糙,張口大罵,“你這個王八子——”
四周的民眾還來不及為這聲罵驚呼,那邊霍蓮身形一扭,手裡多了一把長長的闊刀,裹挾厲風,劈了下來。
那粗糙的男人瞬時被刀砸中肩頭,一聲悶哼,跪在地上。
血瞬時從厚重的鎧甲下滲出來,蔓延在肩頭。
街上頓時哄然。,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