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流淚一刻,很快就被勸住了,歡歡喜喜開了席。
七星被留在在翟老夫人身邊單獨一席。
她身邊的人絡繹不絕。
站在門邊的陸異之有些恍忽,真不是認錯人了嗎?
他知道阿七會刺繡,母親嬸嬸還有妹妹們的衣服很多都是她做的,但除了說一聲不錯,也沒有再說其他的,更沒有對阿七圍著誇讚。
他一直認為隻是司空見慣的手藝。
真是司空見慣的手藝嗎?
能讓都察司霍蓮一笑而去,能讓翟老夫人握著手落淚,能讓滿廳內的女子們詢問。
“她的手藝真不錯。”女聲在耳邊傳來,“我適才問她了,她說從三歲就開始啟蒙了。”
陸異之看過去,見夏侯小姐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
夏侯小姐眼中帶著幾分笑意:“手藝人和我們讀書,學習琴棋書畫一樣,也是十年寒窗刻苦。”
說到這裡沒聽到陸異之說話,她審視他,見他神情有異,輕聲問:“怎麼了?可是外邊有什麼事了?”
或許女卷這邊報喜不報憂?或許是陸異之心思敏銳察覺到什麼?
陸異之忙搖頭:“沒有,我走神了,還在想剛才的事。”
夏侯小姐一笑:“彆想了,思慮太多,反而容易自困。”
陸異之有心抬手一禮,稱呼一聲謹遵師姐教誨,這般調侃也是樂趣,但——他的視線下意識看向廳內,那邊七星被幾個小姐圍著擋住了身形。
他點頭應聲是,沒有再多說。
“你在這裡和我們一起?還是去男客那邊?”夏侯小姐問。
陸異之道:“你陪著師母,我去外邊,正好也多聽些消息。”
夏侯小姐說聲好,兩人互相淺淺一禮,便各自轉身。
陸異之一直走到外院,深吸一口氣,尋了陸家的仆從,讓去把自己的仆從喚來。
不多時,兩個仆從急匆匆過來了,神情有些不安。
“公子?是要走了嗎?”
“都察司來查翟家,是不是很嚴重?”
“那我們快走吧——”
兩人小聲說。
陸異之看著他們,似乎審視,又似乎恍然:“原來這些日子你們不讓我上街是因為這個啊。”
兩個仆從愣了下,什麼?
陸異之看著他們,說:“阿七來了。”
兩個仆從頓時臉色大變。
“哪裡?”“在哪裡?”
他們四下亂看,神情戒備,抓住陸異之。
“公子,你先走——”
陸異之一把甩開他們,沉聲喝道:“說,到底怎麼回事!”
要講這是怎麼回事,單單說一句大老爺告之阿七進京,要防備她驚擾公子是不夠的。
還需要講阿七為什麼會進京。
阿七賭氣跑出家後,去當了繡娘。
然後被楊夫人雇傭,就送進京城來了。
“這都是攀上了玲瓏坊這個靠山。”一個仆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