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落在地麵上,衝刷著血跡和屍首,但又很快飛濺。
三把劍快如一,攻擊時又化作無數。
天上的春雨劈裡啪啦繼續跌落,落到七星身前被劍氣震裂,水滴變成了漁網般的鐵絲線,隨著她身體的飛快旋動,密集的脆裂聲在雨中響起,宛如無數的鐵釘打在鐵桶上。
七星雙腳紮入了地麵,濕透的衣服勾勒出她的身形,全身的肌肉都在繃緊,乍一看宛如一把鐵劍豎立。
密集的脆裂聲之後隻是一瞬間停頓,三人再次襲來。
七星的身形在雨中急速轉動,一雙眼透過雨霧透過疾風,緊緊盯著襲來的劍,不管是它們化作一把,還是三把,甚至無數把,她都能透過雨滴透過茶棚搖曳的燈光透過劍風看清楚,猩紅的蛇信劍從她耳邊滑過,從她肩頭穿過,從抬起的腳下飛過......
伴著一聲暴喝,三人合一的影子中躍起一人,不再柔軟飄逸,而是雙手握劍,劍如鐵錘一般直直砸下來。
七星人向後倒去,避開了側麵的攻擊,同時手腕一翻,一道白光如水波紋一般散開,叮一聲輕響,落下的長劍被水波紋切斷。
切的位置是手腕。
那人手臂保持著交握的姿態,在雨中呈現詭異的凝滯,似乎水波紋將一切都放慢了。
下一刻血水四濺,一聲慘叫。
如木偶般連接在一起的三人分開了,一人在地上血水中翻滾,兩人圍上了去發出癲狂的尖叫。
“她斬斷了大哥的手——”
“我也擊中了她——”地上翻滾的男人也發出尖叫,從血水中抬起頭,狠狠看向前方。
前方七星依舊站著,濕透的衣衫本已經跟身體混為一體,但此時此刻,右臂一條袖子不見了,露出赤裸的胳膊。
握著劍的雙手雖然被斬斷,最後一刻還是斬向了七星的胳膊,七星避開了,劍氣割下了一條袖子。
隻是衣袖而已,這算什麼擊中?另外兩人要說什麼,地上的男人再次發出癲狂地尖叫。
“她沒有兵器!她沒有兵器!”
沒有兵器?
餘下兩人有些不解地看過去,大雨中,昏燈下,那女孩兒白皙的胳膊瘦弱纖細,手中空空。
難道是左手劍?
視線看向左邊,這邊衣袖垂下,遮住了手,但也足矣能看出手中空空。
沒有兵器.....
總不會沒有兵器吧。
適才他們清楚的感受到淩厲的劍風。
是適才打掉了她的兵器吧?
且不管什麼吧,沒有兵器就等死吧——
兩人猛地躍起,劍影直撲前方的女子。
七星在雨中腳尖點地,身形橫轉避開了一擊,隨著在空中翻轉,劍風犀利,劃過逼近的一人肩頭。
那人迅疾退避,肩頭還是有血滲出來——
而與此同時,剛落地的七星也再次向後翻去,伴著刺耳的破空聲,木偶三人的中的另一人棄掉了長劍,拔出來一把刀。
這是一把薄刀,薄如鱗片,幾乎是在瞬間切過來。
一聲細微的帛錦撕裂,七星站在了幾步外,衣袍裂開了一道,風雨中晃動,露出白皙的肩頭,肩頭上一道紅線,慢慢滲出血來。
七星側頭看,伸手撫上肩頭,再將手拿到眼前,看著滿手的血,雨水落在手上,將其衝刷蔓延。
“她受傷了——”異口同聲的尖叫在後響起。
是啊,血肉之軀,怎麼能不受傷。
伴著尖叫,一刀一劍揮動,裹挾著雨水向這邊鋪天蓋地而來,夜色裡的女孩兒身形一轉,再次劃過劍氣波光。
叮叮叮的撞擊聲,讓雨水在空中四濺,也讓一刀一劍停滯。
兩人收住腳,迎接攻擊,但對麵的女孩兒腳尖一點向遠處奔去,眨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她跑了——”一人尖叫。
“她跑不了——”另一人尖叫。
......
......
因為是夜間,換班歇息的守衛可以在城門洞站著說笑閒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