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兩相對(1 / 2)

洛九針 希行 4853 字 6個月前

馬鞭沒有再打下來,但也沒有散開,人和馬匹都虎視眈眈圍著。

陳十將手裡的乾餅吹了吹,繼續吃起來。

“這是要跑嗎?”為首的官兵冷笑說。

陳十看他一眼:“四將軍這是要抓我了嗎?”

被喚作四將軍的男人三十出頭,臉上一道傷疤,他從馬背上跳下來。

“你不跑,我怎需要抓你?”他咬牙喝道。

陳十哦了聲,再次咽下一口乾餅,說:“我一個墨徒,跑不跑,大人都有資格抓我。”

四將軍抓住他衣襟,憤怒喝道:“這些年如果不是我相護,你早就被抓了,用得著等這麼久。”

陳十任憑他揪著衣襟,笑了笑,說:“是,多謝梁四子將軍,在你們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還出手相護,讓我們北堂留下些許幸存者。”

梁四子臉上的傷疤隨著表情變幻猙獰一刻,他鬆開陳十,冷冷說:“不用謝。”

四周的兵衛安靜地看著兩人,一個是北墨墨徒,一個是謀逆被斬的梁大將軍義子,在當年那種時候,的確誰的日子都不好過。

墨門被官府追查取締,但凡被認出墨徒身份的,都抓起來送進大牢,然後送去做勞役,死在苦寒勞苦中。

而作為北海軍,尤其是梁寺的義子日子也好過不到哪裡去,雖然朝廷免得罪罰,但當地的官府依舊戒備地盯著防著他們。

那一段的日子,比北地最冷的寒風還要難熬。

在這種日子下,梁四子借著軍中便利,保下了一些墨徒,這的確是很難也很危險的事,一旦被官府發現,就能將北海軍也直接定罪為晉王附庸。

兩人默然相對一刻。

陳十笑了笑:“四將軍,這些年我為你軍中修修補補也沒白吃飯,咱們也算是兩不相欠了,我可以離開了,當然——”

他將最後一口乾餅扔進嘴裡。

“你也可以將我抓起來交給官府。”

說著又靠過來,搭著他的肩頭壓低聲音。

“你放心,我陳十不會向官府揭發你先前相護我們。”

梁四子看著他,冷笑說:“我要是想抓你換功勞,還用等到今天?那些縫縫補補的事匠人陳十能做,牢犯陳十難道不能做?”

陳十哈哈一笑:“你說得對。”說罷抱拳一禮,“就此彆過。”

然後握著扁擔就走。

“站住!”梁四子喝道,拔出長刀向前。

鏘一聲。

長刀沒能阻住陳十的腳步,他手中扁擔一揮迎過來,薄木扁擔不僅沒有被刀砍斷,反而將長刀挑住。

梁四子眉頭一挑,雙手握刀一個旋身,大吼一聲再次舉刀砍下來。

伴著塵土亂飛,陳十手中的扁擔如蛟龍,不僅挑開長刀,還直刺在梁四子的肩頭,梁四子人向後退,手中的長刀落地,肩頭有血跡滲出來。

那木頭的扁擔竟然利如刀劍。

一直站在四周的兵衛們此時紛紛拔出刀,擺開了陣型。

一人功夫再高又如何,他們戰場上從來就不是靠單打獨鬥取勝。

陳十也不會小瞧這些兵衛,神情肅重,將扁擔上的繩索慢慢纏在手上——

“退下。”梁四子喝道。

蓄勢待發的兵衛們收起了兵器,有人不解地喊了聲“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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