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是作為欽犯女卷押送進京。
犯人狼狽不堪可沒有什麼好看。
“其實那位梁小姐先前也來過京城。”又有一個小姐低聲說,“有一次梁將軍進京麵聖,梁小姐隨行,假扮男裝來的。”
假扮男裝?
四周的人更感興趣了。
“我家曾經宴請過梁將軍。”這位小姐倒也沒什麼藏著掖著,說,“梁小姐也來了,我見到了。”
“她什麼樣?”其他人好奇問。
這位小姐帶著幾分追憶:“她…..像個玉麵小郎君。”
那位小郎君含笑施禮,英姿颯颯,梁將軍在旁大笑說是女兒,滿眼寵溺。
曾經玉麵小郎君不知道如今變成了什麼模樣。
四周的小姐們一陣安靜。
“不管怎麼說,她,還有霍都督的專情。”一個小姐喃喃說。
“但霍都督是她的殺父仇人…..”另一個小姐說。
被殺父仇人寵溺專情,是什麼滋味?
四周再次安靜。
要命,這個話題可不能談了,主家小姐忙站起來,雖然這裡是私家園林,但都察司眼線遍布,無孔不入。
她視線在在座中尋找,要找個不惹麻煩安全的人和事來談論。
待看到一位穿著綠衣裙,搖著團花扇的小姐,她眼睛一亮:“翟四小姐,你家那位繡娘是不是開了鋪子了?”
好好的突然從霍都督說到繡娘,翟家的繡娘有什麼好說的?這話題轉移的也太生硬了吧,這話題怎麼接,有幾位小姐心裡不滿,但下一刻不僅沒有冷場,小姐們熱熱鬨鬨說起話來。
….“那位繡娘嗎?”
“竟然真開了鋪子啊?”
“在京城嗎?”
哪位繡娘啊?怎麼這麼多人都知道?
“這位繡娘可不一般。”有位小姐眉飛色舞,“霍都督都誇讚過她。”
霍蓮?原來這個話題還沒轉移,還是跟霍都督有關,於是忙忙詢問講述先前發生了什麼。
待說完了先前的事,氛圍變得更熱鬨,翟四小姐忙趁機開口。
“開了,就在銅樓街上,你們要不要去捧個場?七星小姐的手藝可是真不錯呢。”
原本議論的小姐們聽了這話,卻都神情澹澹。
有人說“怎麼在銅樓街啊,那地方太小了太偏了。”
有人說“精巧不精巧的我也不太在意,我更喜歡寶幢樓的手藝,又貴又有名氣。”
更有人打趣“那個小門店,有翟四小姐一個人捧場就足夠了。”
一個鄉下來的小繡娘,的確心靈手巧,但想要京城的小姐們看上眼還是不可能。
京城自來不缺精巧手藝,作為有錢人家,吃穿用度本就很精巧,相比於手藝,更在意聲名。
翟四小姐雖然已經猜到會如此,但親眼看到還是有些尷尬。
她不由將手裡的團扇背到身後。
“不過最近精巧的新東西挺多的。”她說,岔開話題,“我前幾天跟姐姐們去寶幢樓,說是從海上新來了胭脂,從未見過的調色,一盒這麼點的胭脂…..”
她手一鬆,讓扇子跌落在椅子後,再伸出手比劃一下大小。
“就要一兩金。”
這麼貴啊,那真是好東西,小姐們頓時都被吸引,開始議論詢問。
翟四小姐鬆口氣,她算是仁至義儘了,不能真為了七星小姐,讓自己也被嘲笑。
唉,沒辦法,生意真是不好做。
如果真做不下去了,她會多給七星小姐些錢,好平安回家去。
……
……
京城夏天的雨很多,又很急,這一刻日頭高照,下一刻烏雲滾滾,黃豆大的雨點砸下來,一個路人無可奈何就近跳進這家店鋪避雨。
“客官,裡麵坐坐吧。”女聲在後說,“雨水濺進來了。”
客人忙回頭看去,見這鋪子不大,兩個年輕女孩兒在櫃台後,手裡都拿著繡繃在刺繡,不過櫃台上隻擺著幾個繡樣,看起來空空蕩蕩。
是繡莊嗎?銅樓街也有繡莊?不都是在金銀街上嗎?客人略有些不好意思:“我避避雨。”不過既然進來了,看一看也算捧場,“都有什麼繡品啊?”
青雉放下手裡的繡繃,取下繡樣:“什麼都能做,您看看花色。”又請他坐下,又要斟茶捧來果子點心。
客人更不好意思:“姑娘彆忙了,我不買繡品,我就是來街上找個鋪子修一下箱子。”
他說著將手裡的包袱舉起來。
“我娘當年留下的箱子,時間長了,壞掉了。”
坐在櫃台的七星抬起頭:“箱子嗎?我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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