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溪長看著他們接二連三向前而去,神情並沒有半點放心,反而皺眉,看看天色,又看看身後。
消息已經散開了啊。
那墨門中潛藏的奸人自然也知道了。
其實也知道瞞不住,隻希望七星小姐的時間夠用,不要再出意外,功虧一簣。
他將肩背的傷口用衣袍紮緊,轉拳為劍,飛奔追去。
……
……
清晨,節慶一夜狂歡的城池帶著幾分疲憊散亂。
街上的裝飾還未拆去,狂歡的人們還在沉睡,一隊疾馳的兵馬打破了安靜,也讓城門前昏昏欲睡的守衛打個機靈。
看著為首的官員衣袍,再看身後簇擁十幾人,急急忙忙避讓。
這是大理寺卿劉宴,這麼一大早出門,出什麼大事了?
守城門衛們看著兵馬過去了,小聲議論幾句就準備換崗,但有一個兵衛卻一直目送著劉宴一行人,似乎看出了神。
“張元,你乾什麼呢?換崗了換崗了。”一個兵衛招呼他。
張元應了聲,卻沒有向城內走,而是向城外去。
“張元,你乾嘛去?”兵衛忙喊。
張元卻似乎沒聽到,從城外馬棚牽出一匹馬騎上就跑了。
“這混賬東西,又要亂跑。”兵衛氣道。
另一個兵衛搖頭:“這一去又是十天半個月不見蹤影,這次誰也彆為他說好話了,上峰查起來就實話實說吧。”
另一個兵衛笑了:“也沒辦法不實話實說了,這一段日子他天天逃差,用家中親人病亡的借口,家裡的親人都用儘了。”
“我看他是不想乾了。”又一人感歎,“我看到他還去京兆府給人送禮呢。”
這話讓其他人再次嗤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將官帶著新一隊守衛過來,幾人忙交了差換了班各自去了,不再理會那個張元。
而奔馳沒多久的劉宴半路被攔住了。
經過一個岔路時,一道絆馬繩突然從地上彈起,還好有一段距離,馬兒嘶鳴揚蹄停下,避免了人仰馬翻。
但人馬尚未緩過神,路邊大樹上陡然跳下一人,將劉宴從馬背上裹挾著落在地上。
“大膽——”
“什麼人——”
呼喝聲亂亂,兵器出鞘,其間也夾雜著急急的男聲清亮。
“自己人——”
自己人?隨從們有些愕然,看向樹下的人,一時沒看清,不是因為天光還沒亮,是天光下此人金燦燦晃眼。
……
……
高小六對著諸人拱手團團一禮。
“是我,是我。”他大聲說,“自己人。”
劉宴看著麵前站著的高小六,澹澹問:“高公子竟然從京城出來遛彎?真是難得。”
原來是會仙樓的高小六,隨從們都不陌生,而且也知道會仙樓和劉宴的關係不一般,遲疑一下握著兵器的手垂下來。
隻是不知道這紈絝子弟又要乾什麼,畢竟這小子一天到晚都在賭場,更是幾乎沒有離開過京城。
在京城外見到他,的確意外。
劉宴這話裡還有另一層意思,高小六聽得懂。
作為密報人一方,他是不該出現在這裡的。
“劉大人。”他帶著討好的笑,亦是說了一句另外意思的話,“我來請你幫個忙啊。”
“怎麼?”劉宴看著他,靠近一步,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高公子又要打算用自己來抵換你們掌門?”
高小六看著他,忙點頭:“對對,大人意下如何?”
劉宴笑了笑:“你根本就不在我意中。”說罷站直身子,抬手一擺,“回家找你爹去吧。”
下一刻手被高小六抓住。
“劉大人。”他看著劉宴,“那就對不住了。”
話音落,將劉宴向後一拽,同時抬起另一隻手。
劉宴看到寒光一閃,刀!
隨從們也在此時察覺不對,卻也隻來得及瞪圓眼,視線裡一切似乎變得緩慢,看著高小六將劉宴緩緩按在了路旁的大樹上,手中握著一把匕首緩緩刺了過去——
“大人——”
伴著他們的喊聲,一切又恢複了正常,伴著一聲入肉的悶響,閃電般的匕首穿透了手掌。
不是一隻手掌。
鑽心的刺痛,劉宴視線一瞬間模湖,但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手被高小六的手壓住,匕首先穿過了高小六的手,再穿透自己的,兩人的手一起被釘在了樹乾上。
血湧出,沿著兩人的手腕胳膊滑落。
高小六貼在劉宴身前,劇烈的疼痛讓他整個人都在顫抖,但臉上笑意盈盈。
他說:“劉大人,這樣,你總得先抓我了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