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局長越聽越是心驚,這命令一個比一個不合理,但越是如此,就越是證明這灘水深得可怕,好在對方也有足夠的權力這麼做,作為下級,他隻需要服從命令就行了,倒也不需要考慮太多。
“明白了,我會立刻下令,任何人都嚴禁擅自行動,在任何情況下,沒有命令都不得開槍,不得采取任何過激手段,發現可疑線索必須立刻上報。”
兩個小時後,一份報告交到了李悅新的手中。
死者是一名無業人員,名叫孫紅立,在當地公安局的案底足以一寸厚,基本都是一些偷盜,打架,傷人之類的案件,但因為他父母都在政府部門任職,爺爺又是一名烈士,所以在沒有鬨出大的亂子的情況下,公安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了不起也就是拘幾天——倒不是循私,事實上像這類治安性質的案件,隻要涉案的金額不大,又或者是傷人致殘,本來也就是可大可小的,嚴格論起來都夠不上判刑的標準,這在國內基本也是一種常態現像了。
也正因為如此,這個孫紅立做事就越發的沒有了顧忌,仗著自己有點後台,又敢打敢拚,在周邊的街區裡還真闖出了幾分名氣,成為了一幫跟他一樣,同樣遊手好閒的混混們的老大,這幾年借著改革的東風,又私下裡做起了舞廳的生意,不大不小的也算個老板了。
而事發的時候,因為時間是在黎明時分,這時候周圍的居民都還沒有起床,所以並沒有找到直接的目擊者,但據一個當時正好在附近的環衛工回憶,在聽到槍響後,他曾看到一個人影匆忙的從那個小巷中跑出來,隻是因為光線昏暗,加上距離又有點遠,並沒有看清那個人的樣貌。
至於於死者當時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小巷中,目前還沒有找到相關的信息:因為平時的所作所為,孫紅立與他家人的關係並不怎麼好,以前就不怎麼回家,在開設舞廳後,基本就已經跟父母分開過了。因為舞廳的生意一般都會開得很晚,加上場子裡又有不少值錢的設備,所以平常的時候,他都是在舞廳過夜,而他所開設的那間舞廳,距離案發地點倒也不遠,就隔著兩條街而已。
報告並不是很祥細,很多線索都沒有串連起來,連凶犯的作案動機都沒能查明——不過,就調查到的情況來看,這孫紅立被殺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像他這種混混頭子,平時裡得罪的人就數不勝數,而他那個舞廳生意又格外的火暴,為了達到壟斷效果,他平時也沒少跟周圍的一些混混幫派起衝突,加上社會上槍支的管理又相對混亂,像這類的案子,其實還真不是什麼個例。
看完案卷,趙忠義沉默無語——如果沒有那個彈殼,這個案子就是交給他去查,得出的恐怕也是同樣的結論,但現在,所有的推測顯然都是無法成立的,因為不管凶手是為了報複尋仇,還是為了爭地盤奪利,都沒辦法解釋現場找到的這枚彈殼的來源。
彈殼很普通,可以肯定是國內的製式產品,由正規的軍工企業生產,但不普通的是,在它底部的生產年份上,標注的卻是‘82’,這意味著如果不是生產廠家粗心到連生年的年份都打錯了,那它就應該是在兩年後才被生產出來的——簡單的說,這個死者,他應該是被一枚兩年後才生產出來的子彈打死的!
不,嚴格的說,打死他的並不是正規工廠出產的製式子彈,這枚彈殼是在82年生產的,但子彈卻明顯有複裝的痕跡,這也正好解釋了為什麼威力強大的54手槍彈,居然連一個人都沒能打穿的結果——複裝彈使用的肯定不是標準的無煙發射藥,在威力上有所減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枚子彈,跟蝴蝶有什麼關聯?人是他殺的嗎?他為什麼要殺這個孫紅立?他身上又怎麼會攜帶有武器?
就在趙忠義苦思這些線索之間可能存在的關聯之時,一名國安工作人員敲門走了進來,低聲對李悅新說了幾名,並將一份文件交給了他……當打開文件的瞬間,趙忠義驚訝的發現,李悅新的手竟出現了幾秒鐘的顫抖。
正要相問,李悅新便將文件默默的遞給了他,當接過文件後,僅僅隻看了一眼,趙忠義的眼睛便不由自主的瞪大,就連呼吸都因為過度的驚駭而陷入了短暫的停頓。
文件是一份複印的素描畫像,而這個畫像的外貌,與他們正在追查的蝴蝶,竟有七成相似。
李悅新的臉色陰沉得嚇人:“有人在情報黑市上懸賞,要花十萬美元和三本移民任何一個歐美國家的護照,找到畫像上的這個人。”
蝴蝶曝露了?
在這一瞬間,趙忠義隻覺得自己手腳一片冰涼,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誰泄的密?專案組裡麵出現了叛徒?,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