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姓瑜的處長
從故宮回到家裡,方碧瑤立刻就將自己關進了房中。
如果說,與蝴蝶的交談還不足以讓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的話,在離開時,突然被毫無理由的攔下,並且單獨隔離了兩個多小時後才被允許離開,就算再怎麼遲鈍,也能感覺到事情的反常了。
金無怠是什麼人,她並不知道,但蝴蝶所說的那些話,卻讓她心亂如麻:心中一會兒感動,一會兒又擔心,但更多的卻還是迷茫——她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一些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卻會變得這樣複雜?究竟是蝴蝶想多了,還是自己太天真?更重要的是……她該怎麼辦?
蝴蝶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她驚慌失措,但心中卻又有一種彆樣的甜蜜。
從小到大,方碧瑤都是眾人眼中的天之嬌女,她擁有良好的出身,博學的父母,出眾的容貌,和聰慧的才智,她擁有一個女人所能擁有的一切,但在她的一生中,卻從來沒人問過她想要什麼?也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她可以為自己的命運作出選擇——包括那十分開明的父母,也隻會告訴她應該怎麼做,應該豎立什麼樣的理想,應該跟什麼樣的人來往,或是跟什麼樣的人保持距離,卻從來不會問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在學校,在組織,就更不用說了:確實沒有人強迫過她,但每個人也都隻會用大道理來對她說教……雖然那些道理她也是認同的,但是,這不代表她內心中就沒有過自己的想法。
蝴蝶說她和這個時代的人都很單純簡單,但事實上,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以她的條件,身邊從來就不缺少各色各樣的追求者,有些人條件也是相當的不錯,而不管這些人出身如何,人品才貌如何,在她的麵前總是會拚命的表現得像個謙謙君士,隻有蝴蝶,才會在她麵前毫不掩示。
是的,蝴蝶就是這樣一個率性的人,開心了,他會毫無顧忌的大笑,根本不會在意所謂的風度;不開心時,他又會像個怨婦一般的向她報怨不停,但往往隻要心情一好轉,就會立刻將這些不開心的事扔到腦後;走在湖邊,他會突然興起,從地上撿塊石頭打個水漂,然後興衝衝的讓她也來試試,甚至要比比誰打得更遠,水花更多;談到文學藝術之類的話題時,他也不會像其他人那樣不懂裝懂的扮出一幅文藝青年的模樣,更不會自卑,隻是將這當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像他不會生孩子,不會洗衣做飯一樣理直氣壯。
很奇怪,像這種隻能用粗俗來形容的人,可以說與她從小所受的教育完全就是兩個極端,但是在相處中,她卻發現自己對此卻是沒有絲毫的反感,相反卻有一種打破束縛的自由,到現在她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對蝴蝶的感情究竟是出於真心,還是源於自我的約束和催眠——但可以肯定的是,當蝴蝶向她坦誠一切,並將選擇的權力交到她的手中時,她絲毫都沒有考慮過退縮,而在那一刻,她的腦中也根本沒想過什麼任務,浮現出的,竟全是與蝴蝶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
到底要不要向蝴蝶說出真相,又或者,應該怎麼說?他能原諒自己嗎?如果他不能原諒,自己該怎麼辦?他會不會就此一去不返?那自己豈不是成了國家的罪人,也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他?
心裡越想越亂,也就在這時,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方母:“瑤瑤,在乾什麼呢?大白天的把門關著?”
猛的一驚,方碧瑤回過神來,急忙調整情緒並應道:“沒事……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
方母:“今天你不是休息嗎?一上午跑哪去了?”
方碧瑤匆忙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妝容,確定沒什麼異樣後,這才將門打開。
“媽,有事嗎?”
走進房中,方母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問道:“是跟那個人出去的?”
遲疑了一下,方碧瑤輕輕點頭。
方母卻是微微皺眉,欲言又止的說道:“瑤瑤,按說你這麼大的人,也是可以考慮終身大事了,但這個男人你了解嗎?媽這些天想來想去,總感覺他這樣子不像是大戶人家裡出來的,雖然穿著打扮是挺洋氣,但身上總感覺有股草根的味道……聽人說,現在社會上有不少人假借歸國華僑的名義招搖撞騙,你可得當心了。”
方碧瑤哭笑不得,卻又不知怎麼跟母親解釋:“媽,放心,我心裡有數。”
白了她一眼,方母猶豫了一下,又輕聲問道:“告訴我,你們現在的關係發展到哪一步了?他沒有對你……怎麼樣?”
方碧瑤隻覺臉上發燙,又羞又惱的嗔道:“媽,你都想些什麼呢?”
但方母卻十分的嚴肅:“彆鬨,我跟你說正事……媽可警告你,不管他這人是真是假,也不管你們將來會怎麼樣,但女兒家的底線你可一定要把持住了,彆為了一時衝動,害了自己一生!”
方碧瑤羞道:“您越說越離譜了……要再這樣,我可回學校了。”
歎了口氣,方母說道:“媽隻是提醒你,怕你年輕……算了,你也大了,這些事自己應該有數……看你這一身,這是上哪玩去了,趁著還有時間,去洗個澡,等一下跟我出去吃頓飯,彆在外人麵前失了禮數。”
有些意外,方碧瑤問道:“吃什麼飯?還要出去吃,在家不行嗎?”
方母說道:“彆多問了,是媽的一個朋友,總之好好打扮一下,換身衣服,洗澡水我都幫你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