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十個貨櫃,都裝完了……你們的人不要緊?這可不能怪我們,剛剛他明明可以躲開的。”
看到最後一個貨櫃入艙,在貨輪邊負責這次交易的井上略顯緊張說道:吊車的操作員確實沒有什麼失誤之處,但怎麼說這也是一起重大的安全事故,如果對方要追究的話,他雖然不怕,卻也多少有些麻煩。
出乎意料,潛艇的指揮官並沒有辯駁,隻是嚴肅的說道:“意外再所難免,貴方的吊裝技術十分優秀,請代我向他致敬。至於受傷的戰士,他隻是儘到了自己的職責,我為我能帶出這樣的兵感到驕傲,但不會因為一件意外而遷怒任何人。”
愣了一下,井上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嘴張了張,卻又發現自己根本無話可說,隻得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目送著這些軍人進入潛艇,然後緩緩下沉,消失在視線之中。
“井上君,我們也該回去了。”站在他的身後,小野輕聲說道。
望著已經空無一物的海麵,井上突然莫名的一陣心煩:“小野君,你……覺得,我們這麼做,會不會是乾了一件蠢事?”
與他相識多年,小野顯然對他的所思所想十分的了解,雖然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卻還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想,不以為然的說道:“你想多了,井上君,雖然我也承認,這些軍人的素質確實令人驚歎,但這並不代表什麼。能被派來執行這種任務的,當然都是他們的精銳,能有這樣的表現不足為奇,而且,就算讓中國人得到這些機床又能怎樣?你應該知道,這種機床對我們而言並不是最先進的,而且我們的技術還在不斷的進步,用不了多久,像這種等級的機床估計就得被淘汰,而中國人,他們雖然是獲得了這些設備,但他們卻沒有自己研發的能力,一旦技術更新換代,他們同樣還是隻能被我們甩在後麵。”
輕輕點頭,經過這片刻的冷靜後,井上也感覺自己的擔憂似乎有點多餘……何況這種事情,輪得上他一個打工的小職員來操心嗎?無論賣或是不賣,這都不是他能左右的,說白了,他也就是個被推在前台頂包的傀儡。
與此同時,已經踏上返航之路的中國潛艇裡,艇長也正在極度的緊張與興奮中指揮著潛艇的航行。
整個潛艇上,隻有他和政委兩個人是知道這次任務的詳情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比任何人都明白這次任務對國家,對軍隊的重要性——遠了不說,就說他所指揮的這艘潛艇:為什麼中國的潛艇噪音問題一直都解決不了?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中國沒有高精度的數控機床,無法加工出最理想的螺旋漿,而一艘潛艇如果無法將自己的噪音抑製在極低的水平,一旦遭遇對方的反潛艦隊或是敵方的潛艇,立刻就會原形畢露,根本不會有還手之力。
但現在,這一切卻都可以改變了:有了這批先進的數控機床,中國就可以輕易的加工出最理想的螺旋漿,哪怕是他們這些老舊型號的潛艇,隻要換上新型的漿輪,其噪音都將直線降低很大一截,從而成為真正可以來無影去無蹤的海底殺手。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不用回頭,艇長就知道那是政委。
“小王的傷怎麼樣了?”
“右手骨折,傷得不輕,現在隻能簡單包紮一下,將來就算治好,恐怕也會……”
聽到這個答案,儘管早有心理準備,艇長依然感到心口一痛:潛艇兵的培養可以說是海軍裡麵最難的,幾乎不比飛行員的要求低多少,而且還要辛苦得多。而且因為潛艇的特殊性,他和他的這幫手下與其說是上下級的關係,還不如說是一個大家庭,每個戰士都跟他的兄弟一般,是真正的手足之情。聽到小王有可能因此而落下殘疾,他這做兄長的自然不會好受。
歎了口氣,政委說道:“他其實是可以避開的……可惜了一個好兵。”
艇頭回過頭來,看著政委問道:“換成是你,你會避嗎?”
政委沒有正麵回答,因為這個問題根本無需回答:“他跟我們不同,他不知道貨櫃裡是什麼。”
艇長輕輕搖頭:“那種情況下,你以為一個人還有時間去思考和猶豫嗎?那完全就是憑借的本能:我相信這艇上每一個人在那種情況下,都會作出同樣的選擇,他們或許不知道貨櫃裡是什麼,但他們都知道,這些東西對國家很重要,這就夠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