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這就是你的家
麻煩不單單隻在於劫匪的一方,事實上警方那裡才是最大的隱患。
蝴蝶被綁架,據他自己所言,當時是有目擊者的,而且他原本計劃裡,第二天還約了公司裡的員工要交待事情,雖然不敢絕對的肯定一定會有人報警,但這種機率卻是很大的,尤其是他當時為了脫身,還曾經向劫匪提供過兩張銀行卡的密碼,如果警方接到報案,那麼事後隻要隨便查一下,就會發現這兩張銀行卡是被陌生人取過錢的。
問題就在於此:蝴蝶雖然是脫了險,但就算是他在這邊一刻也不耽誤,隻要等到能力一恢複就馬上穿回到那邊的時空去銷案或是報警,在這期間,他至少也有七天的時間是完全無法解釋的——當然,他可以說自己是一直被劫匪關押,直到七天後才逃出來,可這種謊言一旦被警方找到了劫匪,那就會不攻自破,那時,他又該怎麼解釋自己這七天的去向?以及為什麼要等到七天之後才去報案?
蝴蝶不是罪犯,警察也不會因為這點疑問就把他怎麼樣,但在他的身上,卻是有太多的疑點解釋不清的,這些問題如果在沒有引起關注的情況下,或許還能瞞過政府的監控,可一旦進入到政府的視線內,稍有點眼力的人就能看出他的異常——一個無權無勢也沒有特彆才能的普通小青年,居然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迅速暴富,而其財富的來源,絕大部分又都是通過販賣一些社會稀有的珍貴資源所得,同時每隔七天就會消失一段時間,這怎麼看都有問題?
如果隻是單純的讓另一個時空的政府發現蝴蝶的存在,這雖然會有極大的風險,但風險至少還沒有超出最壞的預期,可問題是,在這種情況下,經手蝴蝶這件案子的卻隻是一群普通的基層公安,這就必然會造成巨大的安全隱患——不是說公安民警不可信,但這麼大的事情,又包含著如此巨大的利益,以基層公安的素質,誰敢保證在這經手的人員之中就沒有一個會起歪心思的?
不一定是叛國投敵,但凡是有人起了貪念,他會不會想要奪取蝴蝶的這種能力或裝備?他會不會把蝴蝶的秘密賣給某位權貴?這些,都是無法控製的。
至於說,讓蝴蝶主動去找國家機關講明真相,然後尋求政府的保護——這雖然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但一來蝴蝶本人不願意,二來,這樣做同樣也存在著巨大的風險和隱患。
以蝴蝶在另一個時空裡的社會地位,他根本就不可能直接去接觸國家的高層,同時,他也很難提供足夠有力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能力——這種超出科學常理的能力,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身經曆,有誰會輕易的相信?就算這個時空的大首長們可以親自出馬為他拍攝一段影像資料來證明他的身份,能不能引起那邊國家機關的重視和信任,也是個問題,更重要的是,在政府證實這些證據之前,誰敢保證在這安全機關之中就沒有他國間諜安插的勢力?
這些擔憂當然不是現在才有的,但之前因為問題並不迫切,所以儘管擔心,也隻能算是一個隱憂,但現在,一場突如其來的綁架案卻讓這一切的危機全都爆發出來,不光是蝴蝶自己,就連政府方麵也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
“說說,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看著一幅無精打采樣子的蝴蝶,老人一邊問道,一邊打量著蝴蝶的麵色。
醒來後休息了兩天,蝴蝶的臉色倒是紅潤了不少,不過身體依然有些虛,這應該是時間不夠強行發動能力所導致的,好在醫生已經反複確認過,並沒有給身體留下什麼隱患或暗傷,隻是單純營養缺失。
蝴蝶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實在不行,也隻能去自首了。”
看著他,老人嚴肅的問道:“你想好了嗎?這一步一旦跨出去,可就回不了頭了。”
蝴蝶奇怪的看著他:“怎麼?你們不是一直都想讓我跟那邊的政府聯係上嗎?”
老人毫不避誨的說道:“我不否認我們的確有這樣的期望,但這一切的決定權都在於你自己……其實,想必你自己也很清楚,這一步是早晚都要走的,以你的情況,根本不可能長期隱瞞下去,與其坐等著秘密被人發現,還不如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而且,也隻有得到了那邊政府的保護,你的安全才能得到保障。”
聽到這話,蝴蝶卻陷入了沉默……顯然,儘管心裡也明白這些道理,但這個決定對他而言,依然還是太過沉重了。
與這個時空不同,那邊的世界不僅是他真正的家鄉,也是他心中一直以來為自己所保留的一條‘退路’,在這邊不管怎樣的折騰,不管闖出多大的禍事,對他而言,隻要他的能力在那個時空還沒有曝光,他就隨時可以抽身去當一個富家翁,這種心理,就像是那些進城打工的農民工一樣,哪怕城裡可以賺再多的錢,哪怕城裡的生活再怎麼優越,家鄉的那幾畝薄田永遠都是他們心中最珍貴的財富和依靠,而這些農民工,哪怕生活再怎麼艱辛,哪怕他們在城裡再怎麼急需錢用,也是絕不會輕易的賣掉那些田地的。
事實上,對蝴蝶而言,他要賣掉的又何止是‘幾畝田地’,時至今日,他也不是當初那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了,以他的閱曆,又豈會不知道自己的這種能力一旦被政府得知,就必然會失去自由?
就像在這邊的時空,雖然政府並沒有強製限製他的自由,但這種超規格的保護和無微不至的照顧,又何嘗不是將他與外界隔離的一種手段?而且在這裡,因為他掌握著政府迫切需要的種種未來資源,所以政府也願意給他超規格的待遇,但在那邊,他可就沒有這樣不可或缺的價值了,政府難道還會由著他的性子亂來?
切片什麼的或許不至於,但像個金絲雀一般的被圈養起來,事事處處都要聽人安排指揮,半點自由都沒有,這恐怕就是免不了的了,試問這樣的生活像他這種愛玩愛鬨的年輕人又怎麼接受得了?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說不定這輩子可都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