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給兒子算命
交易雖然已經談妥，但要真正執行下去，卻是需要時間的，雖然蝴蝶和政府方麵是恨不得立馬就將一切落實，把期盼已久的好處趕緊抓到手裡，可他們也同樣懂得過猶不及的道理——涉及到靈脈這麼大的事情，若道士隨隨便便就能在兩三天內搞定，那小鬼子就算再怎麼愚蠢，恐怕也能猜到這裡麵有文章了。
所以，哪怕隻是為了作個樣子，也得好好晾一晾日本人——陸陸續續上鉤的可並不止是一個麻生家，幾天來，同樣類似的談判幾乎每一天都在上演著，隻不過並不是每個家族都剛好會有人掛掉，要讓他們相信道長的神通，卻也費了不少的周折。
但是，計劃進行得如此順利，卻也帶來了一些‘副作用’，正如一開始某些人所擔心的那樣，以中國政府的執政力度之強大，自己的地盤內出了這樣一位神通廣大的奇人，甚至連眾多國際的大佬都被其驚動，政府方麵又豈會一無所知？隻不過，受限於政策方麵的原因，在沒有完全搞清這位奇人的目的和真實能力之前，再考慮到國際方麵的影響，所以政府才裝聾作啞，一直裝作沒看見。
不用為此感到奇怪，尋仙計劃本身就是高度機密，在某種意義上，它甚至都是不存在的，因為這個計劃從一開始就沒有走組織程序，包括情報部門的檔案中都沒有任何有關於它的紀錄，所以，地方政府部門自然是不可能知道這些大師與道士的真實身份的，在他們的檔案裡，這些人就是土生土長的，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奇人，是需要重點觀察和警惕的對象。
但是，政府不出麵，卻不代表政府的官員們也會同樣無視這些奇人異士的存在，要知道，在中國的文化中，這些奇人異士可都是代表著種種‘機緣’的存在，從政之人又豈會不明白多個朋友就多條路的道理？說難聽點，彆說是這種有真本事的真奇人，就算明知對方是騙子，隻要騙得好名氣大，某些人也是絕不會介意將他們當為座上賓的。
事實上，在神機道士出場之前，這種跡象就已經很明顯了。為了保持神秘的形象，那些大師們通常都是很少見客的，對外都由他們的‘弟子’負責聯係，但對於一些找上門來的權貴人士，無論是出於對政府權威的尊重還是為了計劃進行的順利，多少都是要給些麵子的，於是這樣一來，每一個大師或多或少的都結交了一大批政府乾部，甚至在某些‘首長’麵前，也能說上幾句話，而這樣的交際圈一旦成形，其本身就具有著極強的吸引力，於是漸漸的，隨著他們名氣的擴散，其影響力也如火箭般一路飆升，要不是蝴蝶嚴禁他們乾涉地方政務，更不許觸碰政治，這些人脈如果利用起來，已經完全可以編織出一張哪怕連中央首長見了都會為之心跳的關係網了。
這時候，蝴蝶其實就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妙了，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個計劃當初會卡那麼長時間的殼，但事已至此，已經沒有退路，他不可能去告訴這些不夠級彆的領導乾部真相，也不能讓自己費儘心機打造的這些大師的形象過早的破滅，所以他隻能儘可能的控製影響，不讓這張實際上已經形成的大網為害社會，但即便是這點，也做得相當吃力。
沒辦法，人在江湖，很多時候真的是身不由已的，他坐在辦公室裡下命令定規矩自然容易，可問題是下麵做事的人，卻免不了要遭遇各種各樣的情況，尤其在很多時候，人家請托的事情也未必就犯了什麼王法天條，無非就是牽個線，搭個橋，遞句話的事情，蝴蝶可以不把這些地方乾部和領導放在眼裡，可他手下的這幫大師們卻沒有這樣的底氣，來來往往難免會落下些人情，一來二去的，關係就這麼搭建起來，大家也未必就是存了什麼拉幫結派的念頭，但這關係網卻是實實在在的建立起來，而且能量一天比一天強，就算大師們不乾涉不利用，已經意識到其中好處的這些官員們也不可能因此而消停下來。
要知道，這年頭可不是二十一世紀那個政府效率已經經過多次提升，乾什麼事情都有章可循的時代，在這八十年代辦事情，到哪裡都是免不了要‘講關係’，‘拉門路’的，中國自古以來就是一個人情社會，尤其是在這政府辦事效率不高，官僚僵化嚴重的時代，就算是政府部門內部的工作都是拖拖拉拉不成樣子，很多時候一個管事的人隨便發句話，就能讓你省去無數的麻煩，節省幾個月的時間，平常想結交都結交不到的人，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樣一個共同的交際點，又豈能不好好利用？
當然，如果僅僅隻是這種程度的關係網，雖然會引起有關部門的警惕，卻還不至於造成多大危害，而官員們對大師的追捧，雖說是不太符合組織紀律，但在各項規章中也是沒有明文禁止的，一切都還算是在可以容許的範圍之內——但神機道士的出現，卻完全打破了這種格局，也讓所有的問題一下變得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