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不可以(十三)(2 / 2)

他取了回春丹需要的靈草,進入煉丹室開啟煉丹爐,很快得了一爐上品回春丹。他的動作異常熟練,任誰看來,也不會相信這是一個人第一次親手煉丹。

這般順利還要歸功於白殊言對他的鍛煉。容和回想著這段時間的經曆,自白殊言第一次讓他替他整理藥材室,到讓他幫忙燒火,再到如今的順理成章,似乎一切行為都是在為他學煉丹做準備。

小樹很快解了毒,如以往一般想要向主人撒嬌時,卻莫名感到有些畏縮。此時的容和不似以往的柔和,整個人充滿一種沉冷感。

明凃山脈。

容和目光複雜地進入了噬空蛇的洞穴,一步步走得極緩慢,終於還是走到了儘頭。

嚴樹的墳仍在原來的地方,泥土石塊毫無異常地覆在其上,似乎時光停滯了一般。

瞧了半晌,容和忽然道了一聲:“嚴兄,得罪了。”

本命飛劍錚然出鞘。

這是一把寒光凜凜的長劍,劍柄處綴著的並非劍穗,而是用紅繩縛著一顆鑲嵌幻心石的戒指,碧綠的晶石映著雪亮的劍身,看起來倒有幾分彆出心裁。

這是一把所有劍修都夢寐以求的極品本命飛劍。

就這樣被容和當作挖土的工具,單膝跪地,垂眸將嚴樹的墳一點一點挖了開來。

泥土漸漸拂開,地麵陷落下去,本應靜靜躺在其中的灰衣人卻不見蹤影。

容和的眸子暗沉得可怕,好似深不見底的深淵,潛藏著意欲吞噬一切的猛獸。

無人知道,容和天生早慧,自有意識之時,就生有神識,對一切有種天然的感知力。

三歲那年,本來身強力壯的父親突然暴斃,五歲時母親一病不起,他淪為孤身一人,家財被親戚強占,隻能在市井間乞討為生。凡界有種說法,人的際遇皆有“命運”安排,無人能掙脫命運的束縛,所有人都歎息他是天生命苦。

可他心底卻有種強烈的感覺,每一次他的人生有所轉折的時候,不管是受苦難,亦或是遇到機遇,都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冥冥之中擺弄他的命運。

幼年的他毫無能力,隻能仿佛牽線木偶一般,接受這隻大手給他的厄運,也隻能抓住這隻大手送到他身邊的一切機遇。直到進入元華宗,開始修煉之路,他突然心有所感……他覺得這個操控他命運的人,就是修者口中的“天道”。

天道是什麼?是一種規則,淩駕於一切之上,無情無欲。師尊說他是天生道種,與大道親和,心境清明,足以駕馭混元石的所有負麵影響。蕭景晨不知道的是,從未有修士能如他一般,這樣清晰地感覺到天道運行的痕跡。

他有時候會自嘲地想,這簡直就像是話本裡說的天命之子。這是一種自虐般自作多情的說法……讓他惡心。或許是天生反骨?他不需要,更不屑被任何東西掌控。

若按他自己的心意,相比蕭景晨,他更想拜師的人是白殊言。而他之所以沒有……是因為他冥冥中感覺到,那是天道希望他走的路。

於是他就偏偏選擇了蕭景晨,選擇做劍修。

長久以來,容和的道心一向堅定,他的道便是自己,他的劍意便是斬斷一切束縛,自在任心。

他不怕逆天而為,也不曾懼怕天道可能降下的任何阻礙,在對白殊言動心後,毫不猶豫地想與其成為道侶。

可此時這個心境清明的劍修卻痛苦地擰緊眉,劍柄內的混元石一震,前所未有的洶湧黑氣爬上了他的眉間。

倘若白殊言就是嚴樹……送他煉體術,送他混元石,引導他學煉丹,他做的一切很明了,雖無師徒之名,卻是在迂回行師徒之實。

容和突然低聲笑了起來。有些偏執地喃喃道:“不可能。白殊言是人,怎麼可能與天道有關?”

他入定般站在原地許久,半晌後,終於勉強壓製住瀕臨爆發的心魔,暫時消解了眉間的黑氣。

此時他痛得已有些心智模糊了,腦中隻有一句話……天道若有代言人的話,是誰都可以,不能是白殊言。

他跳上飛劍回到了元華宗,以超乎尋常的速度直奔雲極峰,甚至忘記了白殊言正在閉關,一心隻想親口質問他到底是不是嚴樹。

正遇上要出門的謝於飛。

“容師兄。”謝於飛笑著與他打了個招呼。他的腰間掛著一塊水係防禦靈器,通體清透的玉佩隨著走路微微搖動。

容和的瞳孔驟然收縮,死死盯著那支熟悉的玉佩,眸中爬上一片赤紅。

刹那間……道心崩塌。

作者有話要說:小攻這個世界靈魂強度很強……還沒恢複記憶的時候就很悲劇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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