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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友 睡芒 13941 字 4個月前

透過薄薄的眼皮,薛宥卡隱約感覺到了一閃一閃的光點在閃耀,沒等程譽說話,他就偷偷睜開了眼睛。

“哇。”

“還沒叫你睜呢。”

薛宥卡埋頭就鑽進蚊帳裡:“程譽哥哥!你在哪裡捉的螢火蟲!這麼多啊!”

整個房間都被這星星點點的綠色光點給點亮了,光芒倒映在薛宥卡的眼睛裡。

程譽站在外麵,隔著薄薄的一層紗看他:“在你夢裡捉的。”

那天他說做夢都在爬鐘山給自己捉螢火蟲。

薛宥卡腦袋鑽出來:“你也進來看!”

程譽強行被他拉進去。

程譽覺得這樣乾特幼稚,還很土,他怎麼可能做這麼土包子的事,本來要出去,結果被他拉進去躺下的那一刻,就被迷住了。

蚊帳裡外,仿若兩個截然不同的空間,外麵是現實,裡麵是一個光怪陸離的、真的像夢一樣的世界。

“這麼多,你肯定是在鐘山捉的,你今天去鐘山玩了嗎?”薛宥卡真是很久沒有見過螢火蟲了,少說有幾十隻,正在他眼前紛飛。

“沒。昨天去的,順便花錢買的,讓人今天送過來的。”

“花錢?”薛宥卡偏過頭看著他,“你花了多少?”

“十塊錢一隻。”

薛宥卡:“……”

“程譽哥哥。”他突然湊近喊。

程譽想不到他會突然湊到自己臉龐邊來,睫毛忽地一顫。

這距離近到連呼吸都能感覺到,程譽很不自在地側過臉,眼睛半睜開掃他,看見他臉上足以融化人心的笑顏。

“程譽哥哥,你還要人給你捉螢火蟲嗎,我明天就去鐘山,你要多少我捉多少。”

“……小屁孩鑽錢眼裡了。”程譽戳了下他的腦門,又說,“那天我不是故意折騰你的……”他簡短地表明了歉意,很快轉了話題,“這些螢火蟲壽命短,怕活不過明天,隻能讓你今晚過來了。”

程譽的聲音在這樣的空間下,聽起來和平常很不一樣,充滿繾綣,連看人的目光都變柔和了。

兩個人有幾分鐘的時間,都沒有說話。

一隻螢火蟲像是飛累了,突然降落,停靠在程譽的眉毛上休息。

哪怕這麼美,但到底是昆蟲,程譽正要揮手扇開,就注意到旁邊那小孩兒又一次湊近自己,然後,往他臉上吹了口氣。

程譽睫毛一顫,螢火蟲飛走了。

薛宥卡趴在旁邊,問他:“這是你特意給我捉、不是,特意給我買的嗎?”

“不是,”還好螢火蟲的光亮不夠,程譽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耳朵開始發燙了,“是我想看而已,不過是想到你那天摔了一跤,就叫你一起了。”

“哦。”薛宥卡倒也沒有覺得不高興,仰頭看著光,“美好是要分享的,謝謝哥哥。”

真有禮貌。

程譽的嘴角忍不住彎了一下。在這一個暑假,他因為心情好而笑的次數,或許比以往十年都要多了。

“喂,薛米米,昨天給你的藥,抹了嗎?”

“昨天?什麼,”他想起來了,“哦……我忘了塗,我身上又沒有疤,為什麼要抹這個。”

“你的腿。”

“摔的那個?那個都快好了,結痂掉了就好了。”

“你們女孩子,不都怕留疤痕醜嗎?”

“誰跟你說我是女孩子了?”

程譽看著他的眼睛。

是典型的小孩子的眼睛,清澈而毫無雜質。

“不信我們脫褲子比比誰大……”這句話說得小聲,又是當地方言,程譽沒聽清楚。

“是不像。”他說。

“等會兒走的時候,螢火蟲你帶回去。”

“你不要啦?”

“這些都是蟲子,晚上睡覺在腦袋上飛來飛去我煩。”

“哦,好,那我帶回家吧。”

“你先起來。”程譽撐著坐起來,長睫毛一垂,在眼下投出蒲扇似的陰影,淚痣就藏在影子裡。

程譽低頭看著他,“跟我過來,把藥抹了。”

“我不要!”

“給你一包乾脆麵。”

“……好。”

螢火蟲最好不要見光,於是程譽也沒有開燈,把薛宥卡帶到自己的房間,給他拿了乾脆麵,又拆了一盒祛疤藥,擰開蓋子給他:“抹上。”

“我在吃東西。”他晃了晃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手。

程譽猶豫了下,給他抽了張濕紙巾。

“哎。”薛宥卡像大人那樣愁眉苦臉地歎口氣,擦擦手,卷起褲腿。

程譽稍微避開了目光:“還不高興?”

“沒有不高興。”這個哥哥太會照顧人了,脾氣雖然時好時壞,但是薛宥卡還是很喜歡他的。

點了藥膏抹在結痂脫落後發紅的皮膚上,他心底忍不住想,做女孩真好啊!有人請他吃零食,還給他捉螢火蟲,受傷了關心他……他感歎:“我在想,當哥哥的女朋友肯定很幸福。”

“你癡心妄想。”

薛宥卡:“?”

莫名其妙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他發現程譽整個人都背過身去了,看不見表情。

手環檢測到程譽的心率異常,發出提示音。

薛宥卡以為是手表,沒有在意,繼續埋頭抹藥,另一隻手偷吃乾脆麵。

程譽聽見他沉默,越發地心慌意亂,連指尖都煩躁得快要燒起來了,眉毛緊擰:“算了,我考慮一下!”

他解釋:“我…我肚子餓了,就走了。”

姑母在旁邊道:“那你怎麼不給姑母打個電話啊,姑母來接你呀,剛割了小弟弟……怎麼可以自己一個人亂跑!”

“小弟弟”這個詞從大人嘴裡吐出,讓年幼的薛宥卡更害臊了。

“對不起姑母,我打了麻藥、麻藥…太麻了,我給忘了,下次我就記得了。”他知道姑母打麻將的時候耐性很差,況且薛宥卡從醫院跑掉的時候,是落荒而逃的。

“有沒有什麼不適的,媽媽看看。”何小由皺著眉拉著他轉了圈,作勢要撩他裙子。

“沒!沒有,”他掙紮著喊,“媽,我回房間了!”

薛宥卡跑不了,一瘸一拐像螃蟹一樣邁進房間,關門的時候聽見兩個大人在說話。

姑母:“米米這小孩太懂事了,你彆凶他,你看,連飯都煮上了,是等著你回來吃飯的吧。”

何小由滿額頭的汗珠,歎口氣:“他有時候懂事,有時候是真不讓人省心,我去下廚,叫晴晴帶糕糕過來吃飯吧,米米這樣也走不了。”

薛宥卡脫了裙子,拉上窗簾、打開台燈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傷口。

會變大嗎?

他岔開腿坐在床上,低頭注視套著紙杯的弟弟,像大人那樣歎了口氣。

做男人好辛苦啊。

迷迷糊糊要睡著了,聽到關門的聲音,薛宥卡摘了耳機,以為是爸爸回家了,接著分辨出表姐方禮晴說話的聲音。

“上一條他穿合適嗎?我又收拾了幾條,舅媽你讓米米試試看……他跟我差不多高,應該能穿下。”

“合適的,那天從你那裡拿的那一條他今天穿了,挺合身的,我們科室的同事今天看到了米米,說他標致,像個小姑娘。”

姑母:“那是米米遺傳了你們兩口子的好基因,鼻子像你,眼睛像我哥……”

聲音越來越小,隔著門聽不清晰。

直到腳步聲到了門口,門把手發出“哢噠”一聲,薛宥卡一下拽過被子蓋住自己,懊惱:“媽!你進來能不能先敲一下門!”

“叫你吃飯了,沒進來呢。”何小由在門外站著,開了條門縫,“快起來了,你姐都來了。”

“快關門,我換衣服!”他平時從不這麼說話,但今天受了委屈,又感覺自己受到欺騙,出奇的暴躁。何小由知道他不舒服,也無奈地容忍著。

“你換這個,”何小由把手提袋塞進門縫,“你晴晴姐姐特意給你帶的。”

薛宥卡看見是幾件裙子,崩潰了:“我不要這個,讓她拿回去!”

“你晴晴姐姐也是體貼你,這幾件她都沒穿幾次呢。”話音隨著關門聲落下,薛宥卡啊啊啊地怪叫了幾聲,等著何小由再一次催他,這才慢騰騰地爬起來開燈,在自己不大的衣櫃裡翻箱倒櫃,找了一條最寬鬆的短褲穿上。

這一身看起來正常是正常了,可到底有多痛苦,隻有他自己知道,坐著也不敢亂動,一動就疼,這種五馬分屍的滋味,隻有割過的真男人才懂。

六月底周末這天,是農曆的端午節。何小由跟同事換了班。一大早,姑父一家開車過來接上他們,回老家包粽子。

“米米,現在能走路嗎?”姑母踩著粗跟鞋進門後問,“還疼嗎?”

“一點感覺都沒有。”薛宥卡換了一條寬鬆的短褲出來,打開車門,坐在車後座、才五歲大的小表弟糕糕抱著肯德基全家桶指著他笑:“哥哥怎麼不穿裙子啦!”

“你才穿裙子!”薛宥卡瞪他一眼。知道多半是表姐方禮晴說的,但她好像不在車上,所以也沒說什麼。他坐上車去,能明顯感覺褲-襠布料摩擦著傷處。

他不舒服地扯了扯褲子,司機座上的姑父叫糕糕給表哥吃雞翅,糕糕不太情願地抓了一根薯條給薛宥卡,就不理他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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