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1 / 2)

穿成純愛文師尊 謝霜華 10063 字 3個月前

仲夏。

雲鶴仙山下的茶館熱鬨得很,普通人與修士混雜其中,正聊著如今修真界最受關注的事。

中間一桌坐了三名修士,皆是劍修,背著品相一般的劍,其貌也不揚,瞧著也隻是低階散修。

其中一人正大聲與兩人說著話,惹得周圍人都豎起耳朵來,打算聽聽到底其中是否有什麼有用的消息。

不過都是些江湖傳聞,到底都是大家夥知道的消息。

“誒誒,聽說了沒有,那雲鶴仙門門主雲鴻幀的兒子雲塵,前些日子結丹了!”那大嗓門的修士滿麵紅光,雖然此事與自己沒什麼關係,但還是感到很高興。

茶館眾人聞言哄笑,一長了八字胡的修士站起身來,嫌棄地擺擺手,說:“道友這消息屬實不算靈通,這事啊,全修真界都知道了!”

“這當然大家夥都知道,可你們知不知道,今兒個各大門派到雲鶴仙門道賀,雲門主打算就此機會,叫雲公子在門中長老裡邊選一個拜師呢!”那大嗓門修士漲紅了臉,絞儘腦汁想了個大家該是不知道的。

周圍人都與同伴對視一眼,多數人笑著搖頭,說:“這雲公子放著他那門主爹不拜師,還去拜其他長老為師,豈不是不給他爹麵子?”

“諸位道友,我這可是實打實的真消息!我有一弟弟天資尚可,正拜在雲鶴仙門呢,這都是我那弟弟告訴我的,錯不了錯不了!”大嗓門修士有些急,語速都快了不少。

都說到這份上了,不少人是信了他的話,都說起這雲塵來。這茶館人多,自然說什麼都有,有的感歎雲塵天資聰慧,是這修真界的佼佼者,有的說這雲塵仗著自己有幾分天資,不說雲鶴仙門的長老,就連自己的親爹都不太放在眼裡,很是不服管教。

反正這些人也隻是在茶館裡邊說說嘴,這事實如何,還是得到雲鶴仙門中一看。

許是這雲鶴仙門實在高,許是這雲鶴仙門有靈脈加持,從山下一路上到雲鶴仙門,明顯感到與山下的暑熱不同。

這雲鶴仙門四季如春,最是清涼,當年浩然盟到雲鶴仙門來召開正道大會的時候,甚至有二三大能笑稱這雲鶴仙門乃避暑勝地。

如茶館中修士所談,今日各大門派都派了人到雲鶴仙門來道賀,至於為什麼隻是修士結丹,便有如此排場,可得從三百年前那場大戰說起。

自修真界自三百年前那場大戰後,原本濃鬱的靈氣變得無比稀薄,無數修士三百年來修為幾乎是毫無存進。老一輩的且不說,新一輩的青年修士,一個元嬰也無,而再小的少年修士,多少年來竟是無人結丹。

而今日的主角雲塵,是整個修真界的同輩修士中首位結丹者。

這一消息傳出,震驚整個修真界,各大門派紛紛派人前往道賀。

不過,這些年正道門派聯合組成的浩然盟幾乎名存實亡,各大門派心懷鬼胎,此番說是道賀,想來更多的該是試探之意。

“此子日後定是修真界的佼佼者,老朽先恭喜雲門主了。”

衢清殿外,一名白發老者摸著蒼然白須,笑嗬嗬地對身旁白衣人說。

白衣人自然是滿麵紅光的雲鴻禎,兒子有出息,日後有望壯大雲鶴仙門,他心中自是歡喜的。

“老常可莫要誇得他昏了頭腦,這小子日後的路還長著呢。”心裡如何想,麵上可不能太過顯露,雲鴻禎擺擺手。

“說起來,今日賢侄還有這拜師的大事吧。”白發老者也是人精,見對方如此,也沒再討論雲塵是否有出息的事,而是轉而提起今日最緊要的一件事。

今日除卻各大門派前來道賀,最重要的事,要數雲塵拜師了。

雲塵五歲開始修煉,十八歲結丹,這期間幾乎都是自己摸索,雲鴻禎不過是偶爾提點兩句,再多多許些靈丹靈草,拜師一事,雖說提過,可每次都被雲塵拒絕了。

無他,雲鴻幀的想法自然是讓自己拜入自己門下,其他人自然也是這麼想。可雲塵從小就被雲鶴仙門弟子當作未來門主供起來,從來都是恭恭敬敬,沒有人真的把他當做朋友,仿佛他在所有人眼裡隻是雲門主之子。

所有人都覺得理所應當的事,雲塵偏不想跟著這些人的意願走。且不說這雲鶴仙門實力最強的人也並非雲鴻幀,而是那久居點蒼峰的天樞長老。

人總是慕強的,且不說修真界向來以強者為尊,雲塵心底還是更希望拜天樞長老為師。就在雲鴻幀屢次提起拜自己為師,叫雲塵心煩的時候,他將自己的意願說了出來。

兒子不願意拜自己為師,想跟著旁人,雲鴻幀知道之後,臉色是很難看的。

因著這個,提起雲塵拜師一事,雲鴻禎臉上的笑意有那麼一瞬間的凝固,可不過一會,便又掛上笑來,應道:“怎麼,老夥計也想收犬子為徒?”

“不敢不敢,我這尚未元嬰的老東西,哪裡教得你家這位。”白發老者笑著搖搖頭,拍拍雲鴻禎的肩,勸道:“你也莫要為了這事與孩子鬨得不愉快,不過是拜師,拜誰不是拜。鴻禎,你得明白,就算他拜了彆人為師,你還是他親爹的。”

有了白發老者這話,雲鴻禎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一些。

“好了,且去瞧瞧,你家雲塵這回選沒選彆人。”白發老者說完這話,向前走了幾步,踏雲而起,飛向無極廣場。

這兒子拜師,雲鴻禎可不能錯過,有白發老者一席話,他暫時也不再為拜師一事鬨心,一甩袖便跟上白發老者。

無極廣場四周圍了許多人,中間的台子上站了六個人,看起來很對稱,可仔細一瞧卻能發現是少了一個人的。

在場眾人都知道少的人是誰,那隻能是獨居一峰的江望書。

這江望書,乃雲鶴仙門的天樞長老,修真界也稱其為江天樞,或者以其本命仙器稱呼,稱之為江九星。

江望書性情乖張,最是不羈,即便是受邀坐鎮雲鶴仙門,卻是連門主雲鴻幀都拿他沒辦法。

門中弟子也都知道,天樞長老嘛,請他出山比自己有朝一日飛升都要難,所有人自然都覺得,今日江望書是不會來的。

雲鴻禎到的時候,正見今日的主角雲塵在飛劍上打坐。

雲塵坐著的那柄飛劍是雲塵母親生前打的最後一柄劍,他母親沒有給這柄劍取名,雲鴻禎十年前交給他的時候,他自己取了個名字。

叫不舍。

“不是拜師嗎,怎的在空中打坐,想什麼樣子!”

雲鴻禎負手而立,拿出自己屬於父親的威嚴,微微抬頭,看向坐在不舍上閉著雙眼的雲塵。

雲塵沒有說話,其中一名長老瞧二人如此,連忙開了口。

“想師侄是在等天樞的。”說話的人是門中瑤光長老,是修真界頗有名望的醫修,又精通用毒,便是妖魔兩界,崇拜她的人也不少。

雖說修真界實力為尊,當初為了請江望書到雲鶴仙門來費了好大力氣,雲鴻禎自己也很佩服江望書,但他心底卻是不想叫兒子拜江望書為師的。

瞧雲塵已經很叛逆了,這要再跟著江望書這性情的師尊,日後不得翻了天。

“天樞長老平日裡鮮少到外邊來,外人眾多的場合他也從來不到場,今日該是不回來了。你不必等了,就在這些長老裡邊挑吧。”雲鴻禎擺擺手,一點都沒打算讓雲塵繼續等下去。

雲塵眼睛都沒睜開,隻雷打不動地在飛劍上打坐,嘴巴一動,便差點氣死他爹。

“若天樞長老不來,那就不拜師了。”

雲鴻禎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養出這麼個孩子的,若是說性子隨父母,他自己也不這樣,妻子更是溫柔如水的人,怎麼可能生出這麼個孩子。

氣到不行的時候,雲鴻禎有那麼一瞬間曾猜想這孩子是不是彆人家的,可他試探之下也證實雲塵確實與自己血脈相連。

“鴻禎,彆急。”白發老者腳尖一點,落在雲鴻禎身邊,勸道:“若賢侄今日不願拜師,那就等下一回,下一回不願意,便再等下一回。小孩子倔幾次就回頭了。你也不必憂心,反正不管哪一次,江天樞都是不會來的。”

雲鴻禎聽了也覺得有道理,抬起頭來便打算對大家說今日散了吧。

沒想遠遠地卻瞧見雲間出現一抹紅。

同時,雲塵睜開眼來,不再打坐,站在飛劍上轉過身,眼睛隨著那絳衣人移動,直到那人輕飄飄落在台上,回頭與自己對視。

誰都沒想到,江望書真的會來。

連死等著江望書的雲塵都沒想到。

他原本是做好了拜師大會往後拖延許多次的打算。

“就是你小子想拜我為師?”

一個帶著十二分乖張的笑,紅衣翻飛,這是雲塵第一次見江望書。

“嗤,小朋友倒是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