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項目發起人的傅南商給出了對項目的兩條核心要求:
1、讓楚秘書短期內不想離開。
2、計劃的影響範圍最好隻局限在兩三個人中間,不會影響公司事務。
參與頭腦風暴的其他兩人一個是坐擁百億投資規模的興何資本總裁,一個是跺跺腳整個全球遊戲行業都要震蕩三天的樂海互娛CEO,可以說,隻要他們願意,把某國總統智囊團來拉出謀劃策也不是什麼難事。
氣氛很焦灼。
宋總裁喝完了八杯水。
陳CEO恨不能踹斷椅子的不鏽鋼腿。
白板已經被擦過好幾輪,隻有項目發起人傅先生還神采奕奕越戰越勇:“我們要再明確一點項目訴求,這個項目是決不能違背楚上青個人意願的,不能產生任何實質壓力……弄壞文件導致加班這種絕對是不行的。”
宋沁雅開始給自己倒第九杯水,她就不說話,她就看熱鬨,她倒要看看這倆狗男人能想出什麼好主意。
陳章涵終於離開了那把倒黴的椅子,開始在房間裡轉圈兒。
“你這兒什麼時候多了個廚房?”
傅南商沒理他,用馬克筆在“壓力”兩個字上畫了個叉。
打開冰箱,陳章涵皺了皺眉頭,嫌棄地扒拉了一下瓶瓶罐罐:“怎麼連瓶酒都沒有。”
他的腦袋裡也是一個點子都沒有了。
“我腦子裡是什麼都沒有了,要不我回去讓那幫策劃一起開個會?他們最近在做戀愛遊戲……唉?對!你等會兒啊!”陳章涵感覺自己再次占領了智商高地,他拿出手機,“你之前調來樂海的那個秦曉芯,他們有一份戀愛遊戲策劃的方案,裡麵有個男主就是個老板。”
宋沁雅忍不住笑出了聲:“不會是什麼霸道總裁吧?”
“對,就是霸道總裁。”陳章涵在手機上搜了一圈兒,“就類似這種,什麼……‘他敢傷害我的女人,我要讓整個A市再也沒有他的容身之地’,巧了,這個男主也姓傅,“天涼了,讓王氏集團破產吧”,這個也不錯。”
“這種台詞你還一本正經念出來哈哈哈哈,這些梗現在網上都玩爛了,什麼‘夫人已經在產床上躺了三天了,她認錯了嗎,夫人死了’哈哈哈哈!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乾嘛?”
此時嘻嘻嘻哈哈的宋沁雅還沒有意識到局麵的危險性。
陳章涵已經開始開動他那個一心想讓樂海互娛在納斯達克上市的精密腦瓜:“老板,你可以學學這些霸道總裁啊。你看,你的要求是想吸引楚上青的注意力不想讓她離開,又不想影響她的正常工作,你要是模仿這些霸道總裁,從遊戲設計的角度來看不過是在交互頁麵上進行了一些有限的文案改動,亮眼的同時不會影響實際操作功能,完美契合你的需求。”
越說,陳章涵越覺得這個設計很可行:“你之前說你換衣服,楚上青就讓你去查腦子,你要是真的好像腦子有了問題,她不就顧不上其他的了?”
“你可拉倒吧!”宋沁雅開始懷疑自己過去這些年怎麼會跟這種人合作,想要騙她投資的那些人可都比這貨靠譜多了,“傅小南他是想追他家小楚楚,這腦子壞了……”
“腦子壞了怎麼了?”陳章涵表情越來越自信,他打斷了宋沁雅的話,“腦子壞了的人什麼都說得出,什麼都做得到,為什麼傅老板追了楚秘書三年都追不上?因為傅老板他就不會正常的感情表達,感情的定義是什麼?不瘋魔,不成活,在楚上青的麵前當個正常人,傅老板當了這麼久,楚上青不還是要走?”
陳章涵拿出了項目審議會上的雄辯姿態:“老板,這是一條稍有風險,但是可能會有巨大良性導向的道路,你要不要試試?”
“傅小南你彆聽他的,我還是在七星級酒店給你定個總統套房,要不就在斐濟包個小島把你捆了……”宋沁雅看向傅南商,然後呆住了。
她看見傅南商在白板上做記錄。
“下周一之前給我出一份策劃案。”
“好的老板!樂海互娛將以在納斯達克上市一樣的卓越表現來完成您的需求。”
陳章涵的笑容十分自信,仿佛樂海互娛明天就能在紐約證交所敲鐘。
……
即使是周末楚上青也沒閒著,她用數學模型推導了一下國際鋼材的期貨價格走向,發現在一個時間點會出現連續幾天劇烈的波動,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投資計劃,又做了PnB到PnE。
從外麵健身房回來,她打開信箱,除了一份財經方麵的雜誌之外,還有一張明信片。
明信片的正麵是秋日中的普林斯頓大學教堂靜靜矗立。
背麵龍飛鳳舞地寫著一句話——“我在寄出這封明信片的時候想起了十六歲的楚上青,希望她至今快樂。”
十六歲的楚上青?
是什麼樣子?
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對這個世界有看起來太多餘的防備,也有看起來太多餘的期待。
幸好,在太多的失望之後,她遇到了一個不會辜負那些期待的傅南商
——一個九年後還記得她的陌生人。
楚上青回到家裡,將這張明信片放在了床頭的相框上。
她原諒了前幾天讓她憤怒的那個二十八歲的傅南商。
畢竟,不喜歡她不是錯誤,隻是她單方麵的自作多情。
周一上班,楚上青一如既往。
整個頂樓唯一與平時不同的,是她們老板一直到上午十一點都沒有到公司。
“楚秘書,老板到現在都沒來,這邊的幾份文件……”
“先確定一下最晚什麼時候要,做一下分類,我去聯係老板。”
“好的楚秘書。”
好在老板的電話一撥就接通了。
“老板,您大概什麼時候能到公司?”
“來大堂接我。”
電話被掛斷了。
楚上青皺了下眉頭,就算老板是周末的時候摔斷了腿,他也可以從車庫直接下車上電梯直達頂樓,為什麼還要走大堂?
到了樓下大堂剛出電梯,無所不能的楚秘書看見了一條紅色的地毯從傅氏大廈門外鋪到大廈裡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穿過了感應門。
加長的黑色豪車穩穩停下。
車門打開。
被擦得鋥光瓦亮的皮鞋從車裡探出來,踩在了紅色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