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後就是聖誕夜,公司裡的氣氛有些浮躁。
董事長辦公室的助理蘇芮去樓下送蓋完章的報表，回來的候搖頭晃腦，手裡拿著幾支鬱金香。
市場部一個女同事的男朋友在國回不來,給她送了九十九支鬱金香，現在是見者有份。
“想去逛街。”她說,“老板發的1666還沒花呢,去做個頭發也不錯。”
露露把鬱金香插在筆筒裡,她的手機屏保上是一隻戴著聖誕帽傻笑的大金毛：“查了下沒有好看的電影,不然就看電影了。”
“平安夜誒，看電影的都是情侶,你一個人去看啊？”蘇芮覺得露露簡直是個勇士，“你就不怕狗糧吃撐了。”
露露笑笑沒說話。
蘇芮小聲說：“要不你和一起逛街？”
“你們要是去逛街，要不要帶一個？”路一瑤正好打著哈欠路過，她一直在核對合同，眼睛都澀了，就差把枸杞當飯吃。
蘇芮當然沒意見,露露對逛街這事兒也有點兒心。
“那咱們這就叫平安夜單聚會！看看啊,之前看見有個西餐廳搞活,平安夜的雙人套餐挺好,要不要再加一個人，咱們四個人點兩個套餐？”
平常人均三四百的西餐廳，有兩份經典雪花牛排的雙人套餐288一份，相當打了三四折,露露也覺得合適。
“要不要問問……”
“這家西餐廳吃過，不錯。”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的楚秘書站在蘇芮旁邊，“如果你們缺一個，加上怎麼樣？”
怎麼樣？
露露像是被炸了屁股一樣看了一眼董事長辦公室的門。
一定會被傻狗在夢裡追殺八百條街！
“楚秘書,平安夜是不是……還是應該和男朋友一起？”
楚上青臉上帶著微笑：“既不是情人節，也不是法定假期，就算是談戀愛了也不需要什麼候都黏在一起吧？”
可是跟你談戀愛的是那條傻狗啊！
露露內心震得整個人都要碎開了。
“好，就這麼說定了。”
楚秘書走回了辦公桌，她們幾個也該補水的補水，該分花的分花，隻有一直坐著的露露膽戰心驚，生怕董事長辦公室的門突然大開，裡麵衝出來一隻紅著眼的傻狗。
可她也沒有膽量跟楚秘書說不希望她和她們一起聚會。
其實要不是考慮到傻狗老板，她是想和楚秘書在平安夜貼貼的！
“楚秘書和咱們一起過平安夜真的沒事嗎？老板不會發瘋吧？”
她把她的擔憂發在了小群裡。
“談戀愛了也不代表所有都要交給對方，會有什麼事？說白了，老板沒用，連平安夜都沒想辦法讓楚秘書和他一起過。”
對哦，露露敲了下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也是傻了，楚秘書就算談戀愛了也是楚秘書。
楚秘書愛乾嘛乾嘛！
傻狗得讓路！
這麼一想，她驕傲了起來，自覺自己也算是楚秘書的娘家人了。
傅南商在辦公室裡海的合作方視頻通話，聽到對方說起“silentnight”他才意識到今天到了平安夜。
興衝衝地要掛紅燈籠過元旦，居然連平安夜這種子都忘了。
不用人說，傅南商自己都覺得自己傻。
再一看手機上楚上青發的消息說她今天要和朋友聚餐，讓他自己回家，傅南商就更難過了。
露露埋頭工作了一個小，抬起頭就看見了自家老板哀怨地站在辦公室門口，她火速把頭低下了。
楚上青拿著新的程表走過來說：“老板，明天下午……”
傅南商眼巴巴地看著她。
所不能的楚秘書說完了程安排，拿出了一份文件給他。
“重要股東傅雪辰要把自己手裡價值兩億多的股份出手，和他之前在股東大會上說的五千萬不一致，這是幾位股東聯署的抗議，他們希望能儘快召開股東大會阻止傅雪辰售出股份。”
接過文件，傅南商說：“價值兩億……就是卓南的百分之三，他找好下家了嗎？他有那麼多錢解除質押？林女士的那點家底都要被他敗光了。”
重要股東持有的股票被稱作是限售股，想要出售是有種種限製的，傅雪辰想要將手裡的股份儘可能出手，在賣掉股份之前資金流應該已經近乎枯竭。
楚上青隻是微笑：“關傅雪辰想要出售的股份，有人已經提出了購買意向，想要買入一百二十萬股。”
這幾天傅氏的股票接連上漲，各個機構都在瘋狂買入，把一股的價格提到了24元左右，一百二十萬股差不多接近三千萬。
說少是絕對不少的，也算不上是多大的股東。
可這個人能讓楚上青單獨提出來，就讓傅南商有了興趣：“那這個人是誰？”
楚上青沒說話，隻笑著搖了搖頭：
“老板，卓南建築今年在27座重點城市拿下了35個項目，新增土地儲備超過600萬平米，剩餘可開發土地超過3000萬平方米，輕債情況也不錯，之前的高負債情況基緩解……這樣業績優良的公司吸引什麼樣的股東都是正常的。對傅雪辰這樣為公司帶來不良商譽影響的股東，們應該想辦法讓他離場。”
離場。
並且，再也沒有能力回來。
合作了這麼多年，傅南商當然明白楚上青的意思。
“你這麼說，是不是已經有辦法了？”
“路助理在對照卓青設計之前的合同的候發現他們在三年前設計的項目是產品還是預算賬目都有問題。考慮到建築行業的殊性，建議老板你報警對這些項目的相關人員進行清查。”
在當能授意卓青設計這麼做的也隻有傅雪辰了。
如果從這條線上真的查出了傅雪辰涉嫌侵占公司資產，他賣股份所得的資金也會被凍結。
資產凍結的點，楚上青希望能控製在傅雪辰建寧實業簽訂了鋼材購買協議、繳納了預付押金之後。
尾款被凍結，不僅合同作廢，他還要支付高額的違約金。
這就是楚上青為傅雪辰設計好的死法。
斜陽夕照，照在楚上青的臉上。
傅南商想吻她。
不是因為她替他報複了傅雪辰。
而是因為她此刻是那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