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身的記憶裡，趙清瑜從沒主動觸碰過她的軀體。
“你……”
鼓起的勇氣一刹間消失殆儘，宋許意想要避開，趙清瑜的動作卻比宋許意更快，等到宋許意瞪眼望過去的時候，趙清瑜已經一臉自然地縮回了手，轉身望向廳內：“許意不請我吃點東西嗎？”
宋許意捏緊了拳。
被偶像摸頭，若是原身在這裡，估計會高興瘋了。
可宋許意不是原身。
她感覺到了一種十足的沮喪和挫敗，自己麵對趙清瑜的時候似乎毫無招架之力，而趙清瑜的態度滴水不漏，看似姿態親昵，實則掐著禮數，找不到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反派詭計多端，”係統再次憤憤出聲：“許意，你不要中了她的美人計！”
“任務者守則的第一條就是不能在小世界裡談戀愛——”
宋許意是頭一次聽到這一條規則，愣了一瞬，並沒有放在心上。但係統的話還是給宋許意敲了一記警鐘，她深深地反省了一下自己顏控的毛病，又一次燃起了鬥誌，跟在了趙清瑜身後。
“清瑜姐姐，”宋許意兩步追上趙清瑜，看到趙清瑜挑眉望過來，大概是已經適應了趙清瑜的美色攻擊，宋許意發現自己這一次並沒有臉紅，她心中一定，決定一鼓作氣，抬頭望向趙清瑜：“我已經滿了十八歲，你不能——”
然而“再跟孩子一樣摸我頭”幾個字還沒說完，手臂上傳來一陣溫熱——趙清瑜挽住宋許意的胳膊，似笑非笑望了宋許意一眼：“小許意，那姐姐能挽你的胳膊嗎？”
？！
宋許意第一時間想甩開。
然而電石火光之間腦子裡有什麼突然閃過，宋許意猛地反應了過來：趙清瑜很大可能是在試探自己！
——趙清瑜以前從未對原身有這麼親近過。之前原身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其實也想要邀請趙清瑜過來，但當時趙清瑜以要訓練為由拒絕了邀約，如今不僅來到了自己的升學宴，還對自己這般親昵……
“我快高興傻了，”宋許意越想越覺得後背發涼，僵著身體挽住了趙清瑜的胳膊：“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清瑜姐姐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自己究竟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因為小許意可愛啊！”趙清瑜望著宋許意乾笑的臉龐，眼底的笑意更深，聲音聽起來卻極為真摯柔和：“可愛又努力的小姑娘，有誰不喜歡呢……”
小姑娘笨拙地掩藏著真實想法的慌亂模樣，真是讓人覺得無比愉悅呐……
*
宋許意覺得頭疼。
趙清瑜就像是滑不溜秋的泥鰍，宋許意用儘渾身解數也沒能從她口中探到半分能用的訊息，還要時時提防被她反向探到了自己的信息，而兩人這一番交談下來，看在外人眼中卻成了兩人關係極好的見證。
也因此，當宋許意被宋媽媽叫過去見幾個長輩、趙清瑜一個人舉著紅酒在櫃台旁淺酌的時候，縱然時不時有人投來打量的視線，但並沒有人接近趙清瑜。
畢竟有資格進入這個宴會的大部分是腦子拎得清的人，宋家小公主宋許意脾氣陰晴不定，而宋家人又偏偏極為疼寵這個小女兒，這趙清瑜是她帶來的人，若是貿然攀談惹了宋許意厭惡，那之後在宋家的前途可就完了……
趙清瑜卻仿若沒有看到周圍形形色色的視線。她一點也沒有處在陌生人群之中的局促，似是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大廳裡的人，沒人知道：她的目光在一個穿著旗袍的中年女人身上定了一瞬，之後又若無其事般移開了視線。
大廳空曠能容納百人，四麵牆上的壁畫繁複華麗，會場中擺放著各色美食、名酒，衣香鬢影、觥籌交錯，頭頂的琉璃掛燈折射出華美的光線……這樣的宴會體現的隻是百年宋家冰山一角的底蘊。
也難怪有些人拚死也要往宋家擠……
而宋俊並不在宴會之中。
趙清瑜慢慢眯起了眼。
看來，宋俊確實如同傳聞中說的一樣去了國外。
可是，去了國外又怎樣呢？
因為宋許意而生出的一絲愉悅在見到那個旗袍女人之後徹底消失殆儘，熟悉的恨意一點點蔓延到整個心田，趙清瑜心中冷笑，紅唇彎起，垂下頭慢條斯理地飲了一口杯中的紅酒。
——來日方長，總有他們還債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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