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許意眯起眼睛正要仔細看然而或許是見到宋許意已經站穩,男人之後便不著痕跡地鬆開了摟住宋許意腰部的手,往後兩步走到了還在哭嚎著的大漢麵前。
大漢一邊打著哭嗝一邊恐懼地往後退他已經明白他此刻所有的症狀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男人驚恐地望著男人連連求饒:“是我豬油蒙了眼睛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貴人,求求您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男人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看著地上痛哭流涕的大漢麵色不變,眼眸冷清看著大漢的眼神宛若在看一個死物。
大漢的後背沒多久就滲出了一層冷汗,他不敢再看著男人眼神求助一般到處遊移,最後視線落在男人身後的宋許意身上,像是突然尋覓到了生機,大漢登時眼睛一亮:“我住進去!我願意住進那棟房子裡……”
大漢飛快地打包行李,幾近屁滾尿流地住進了宋許意租下的房子裡。
這個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王家莊。
王家莊的人感覺無比奇怪因為大漢是王家莊最難纏的人之一,誰也沒想到他會答應住進去,而更讓王家莊的人意外的是幾乎是一天之內,王家莊幾個染了病並且喜歡到處溜達的病患都住進了那個外來的姑娘租下的宅子裡。
莫非這姑娘是真的想要幫王家莊裡的人治病?
這時候被莊子外的官兵們嚇壞了的人們才想起來這姑娘如今是和老大夫在一起老大夫是有名的仁醫斷然不會拿著百姓的性命開玩笑……
或許他們是真的想要疫病消失……
於是有了這幾個人帶頭到了傍晚的時候又有一些患病的人主動住了進來。
宋許意心中無比高興按照現代防控疫情的辦法,在院子裡架起大鍋燒熱水給這些人的衣物消毒,同時要求這些人佩戴她製作的簡易版本的口罩,用艾草在院子裡香薰,並且從莊子裡的酒莊買了許多酒,用反複蒸餾的的方法蒸餾出了高濃度的酒精……
這般折騰下來,宋許意帶出來的錢財已經所剩無幾,然而看著院子裡忙碌起來的景象,宋許意心中卻無比高興。
“多虧有您,不然這些人絕對不會住進來,”宋許意感激地望向一旁抱臂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我沒想過您還會回來!”
宋許意戴著她自製的簡陋版本的口罩,隻露出一雙水潤、充滿了崇敬與感激的靈動眼睛,當她專注地望著人的時候,宛若幼獸一般可愛又懵懂。
“信已經送到了。”
男人手指動了動,避開宋許意感激的眼神,乾巴巴開口:“我左右無事可做,閒人一個,就回來了。”
“那……那顧如昱他是怎麼說的?”
宋許意絲毫不懷疑男人在扯謊,然而知道了自己的下落顧如昱卻沒派人過來,這件事看起來極為蹊蹺。
“他什麼也沒說,看完信之後就燒了。”男人繼續開口道,目光緊盯著宋許意的表情。
宋許意一愣,隨即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按理說知道了自己的下落,顧如昱會去,怎麼會什麼動靜都沒有?
宋許意怎麼也想不明白,最後決定不去揣測顧如昱的心思,畢竟顧如昱那人心機深沉,並不是自己能掌控得了的。
隻是如今顧如昱不過來的話情況就變得極為惡劣:沒有顧如昱,宋許意就無法證明她的身份,如若官兵們之後得到了屠村的命令,宋許意根本沒有足夠的身份地位阻止這些官兵屠村。
為今之計,隻剩下徹底消滅疫病這一條路可以走。
這樣一來,宋許意就徹底和王家莊的人綁在了一條船上。
這般想著,宋許意倍感壓力沉重,忍不住便進了藥房開始給病患們熬藥。
“你就不害怕嗎?”男人跟著宋許意進了藥房,目光複雜地看了宋許意一眼,乾巴巴開口:“如若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想向那個叫做顧如昱的人求救,我聽說你是偷跑出來的,或許他可能在生你的氣,你再寫一封信跟他道個歉,指不定他就過來幫你了……”
“多謝您,”宋許意還是頭一次聽到男人說這麼多話,經過這一路相處,宋許意覺得男人是個外冷內熱的性子,也不想跟男人透露太多讓男人摻和進朝堂的渾水之中,便編了個瞎話解釋道:“其實我和顧如昱也不甚熟悉,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致信給他,傳聞中顧如昱是個陰狠自大、睚眥必報的性子,我也不想再自討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