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宋許意意料過了好一會,傅惜語都沒有如同她預料的那般下狠手捏她的臉。
宋許意忍不住就睜開了眼。
傅惜語臉上的表情很難形容,像是在高興高興中又似乎摻雜了一些彆的東西。
她怔愣了一瞬看著雪團似的宋許意,迎著宋許意又一次緊張閉上的眼輕輕笑了笑伸出手,輕柔而小心地仿若宋許意真的是碰久了就會碎掉的雪團,捏在了宋許意的臉上——
但隻是一瞬傅惜語就又放開了手。
“你歡喜就好。”
傅惜語打量著宋許意身上的狐裘,看著宋許意粉雕玉琢的小臉,細心地理了理宋許意頰邊略顯淩亂的頭發。
宋許意睜開了眼,縱然傅惜語臉上還是沒有表情,但她緊繃著身體卻無聲地放鬆了一些。
宋許意心中莫名地就鬆了口氣又掰著小指頭開始跟傅惜語算賬——
“師姐,我哥說不算換了狐裘的那頭狐狸,其餘的獵物賣掉了二十兩銀子。這狐裘肯定很貴大抵多少價格你先告訴我,我記個賬等我長大了還給你……”
“不要。”傅惜語卻一口回絕了她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口吻太過生硬傅惜語幫宋許意理了理衣領又補充道:“師妹宋敘說你最近就快七歲了這狐裘算是我給你的生辰禮……”
迎著宋許意明顯不讚同的眼神傅惜語眼神閃了一閃,又遲疑著開口:“那……那你一定要還我的話,你也給我備一份生辰禮吧——”
“那師姐生辰是什麼時候?”宋許意琢磨著這樣也可以,追問出聲。
傅惜語卻沉默了下來。
她似乎又一次難過了起來,垂下頭很久都沒有說話。
直到宋許意以為她不會再開口,傅惜語才輕聲回答:“立春之日。”
如今還沒到春節,離立春還有兩個多月,還有足夠的時間去給傅惜語準備生辰禮,宋許意鬆了口氣,暗中記下了日子。
*
這一天宋許意之後索性在傅惜語門口開始練武。縱然還是有人往來,看著宋許意的模樣蠢蠢欲動想要捏臉,但是顧忌著房間裡的傅惜語,最終都縮回了手……
宋許意原本以為過了新鮮勁便會好,卻沒想到之後兩天也是同樣的情況,看到演武場上團子一樣的宋許意,一旦傅惜語不在,其餘人都會湊過去捏宋許意的臉。
宋許意不明白為什麼旁人總是這麼熱衷捏自己的臉,隻能去詢問係統,係統乾咳了一聲:“我也不知道,人類總是奇奇怪怪的,你要不喜歡,就……就在大反派身邊待著唄。”
係統不敢說出口:它也覺得小團子一樣的宋許意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愛,如若它有了實體,它也想埋在宋許意暖烘烘的狐裘上不下來。
沒辦法,宋許意之後幾天隻能一直躲在傅惜語的門口練武,宋許意也發現了這樣做的好處:傅惜語不愧是武學天才,她的教導比錢賀更加一針見血,往往一眼就能看出宋許意存在的錯誤並加以指正。
宋許意心中暗下決心:以後要常到這邊來練武。
而且,宋許意心中始終記掛著陸敦給出的三日期限,不知道第三天會發生什麼事情,然而傅惜語卻神情如常,從她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
直到來,那我估計需要下山幾天,這幾日你若是擔心其餘人笑話你,不妨留在院子裡練武。”
宋許意點了點頭,一整天下來,心中始終心不在焉,總是想著傅惜語那邊的情況……
夜幕逐漸降臨,傅惜語果然沒有回來。
宋許意最後還是跑去了陸敦的院子外張望。
陸敦和他的男弟子們住一個院,宋許意沒找到傅惜語,卻碰到了錢賀。
錢賀和一大堆弟子正從外回來往裡走,這段時間他和宋許意相處下來也比較熟了,看到宋許意之後便立馬走到了宋許意麵前。
“師妹,你是來找傅師姐的吧?”
看到宋許意點了點頭,錢賀似是在糾結一般皺緊了眉,最後在宋許意麵前蹲下了身:“那你上來吧!我背你去門口找師姐,傅師姐待你親近,你趕過去說不定還能和她說幾句話……”
傅惜語怎麼了?
宋許意怔在了原地,一時間竟覺得雙腿發軟。
錢賀也沒跟她解釋,蹲下身背起宋許意,風馳電掣一般朝著大門的方向趕了過去,一邊快速地告訴了宋許意原委:“你剛進門不清楚,傅師姐每年都有這個毛病,每到深冬都要病一場,有時候調理一段時間就好了,有時候卻必須下山去醫穀治療,這次傅師姐看起來極為嚴重,連站起來都不能,我們把傅師姐送到了門口,醫穀的馬車估計過不了多久就到了……”
傅惜語傷得這麼重嗎?
“醫穀?”係統卻抓住了關鍵字,在宋許意腦海裡嘟囔出聲:“許意你不是一直想找機會去醫穀看看嗎?”
宋許意抿起了唇,腦子裡有些亂,明明知道依照劇情梗概,傅惜語好端端活到了後來,心中卻不由得有些擔憂,更何況……傅惜語去的地方是醫穀,劇情梗概裡的原身就是醫穀弟子。
這其實……也是一次機會。
“錢師兄,”宋許意幾乎是下意識扒住了錢賀的肩:“在醫穀裡有人照顧傅師姐嗎?”
錢賀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醫穀那幫人整日裡研究醫術,多得是人求他們治病,哪會照顧人,能進去醫穀的大部分自帶照料的人……”說著錢賀就‘哎’出了聲:“糟了,我該給師姐買個婢女照料的——”
“我去吧!”宋許意當機立斷打斷了錢賀的話:“師兄,我先去整理一下行李,順道也幫師姐收拾下行李,還來得及嗎?”
錢賀愣了一下,但他也是個乾脆的性子,立即轉身背著宋許意去了另一個方向:“應當來得及。”
“但你無需給師姐收拾行囊,師姐經常去醫穀,她在醫穀裡的吃穿用度都是齊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