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公子“我要殺了你”的氣急嚎叫聲中傅惜語麵色冷靜地紮完了針,小公子怒瞪著傅惜語,心中實在氣不過仗著一點功夫底子想要偷襲傅惜語的下盤卻不料傅惜語直接按住了他的手,乾脆利落地卸掉了他的關節——
“你……你我要叫我爹滅了你們醫穀!”小公子氣得手指發抖哆嗦著指著傅惜語,卻被眼疾手快的仆人一把捂住了嘴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是小人的錯,小人沒有看管好我家公子公子年幼,還望您莫要同他計較!”仆人嚇得快哭了出來,暗自決定一定要寫信告訴老爺這件事情:畢竟天下人想要進醫穀都不得入,自家公子再這樣大放厥詞,肯定會惹火燒身……
傅惜語仍是一臉冷淡抿緊唇沒說話。宋許意看著仆人緊張慌亂的可憐模樣,心中歎了口氣,還是上前當了和事佬拉住了傅惜語的胳膊:“張叔你放心,我師姐一向胸襟廣闊不會同他計較的。”
仆人這才鬆了口氣感激出聲:“多謝許意小姐!”
而被仆人放鬆了掣肘的小公子看到宋許意替他說話當即就亮起了眼——
似是背後長了眼睛知道小公子又要接話仆人咬緊了牙索性直截了當地給小公子點了睡穴……
小公子二愣子看不清楚仆人卻很明白:眼前這個羅刹一樣的姑娘便是因為許意小姐才來折騰他,公子要是再繼續多嘴下去,很可能這張嘴都會保不住!
宋許意看著仆人的動作,‘噗’的笑出了聲:“張叔,你早該如此了!”
“是啊!我早該如此了!”張叔苦笑出聲,餘光瞥了傅惜語一眼,歎了口氣沒再說話,轉身放下了昏睡的小公子給他蓋起了被子。
而看到宋許意絲毫不心疼被點了睡穴的小公子,一旁的傅惜語緊抿著的唇終於放鬆了一些,卻仍然告誡一般望向宋許意:“此子小小年紀油嘴滑舌,非可嫁之人……”
“我知道的,師姐。”
宋許意失笑,沒想到傅惜語居然在擔心這點,連忙舉手保證:“師姐,我還小,現在隻想好好學武學醫,成為一個像師姐這樣能乾的人,彆的事情我現今根本不會去想……”
“想想又怎麼了?”一旁的宋穀主卻是冷笑出聲,打斷了宋許意的話:“你是我的乾女兒,就算你嫁了孬人,有我們醫穀給你兜底,你怕什麼?”
“宋姨!”傅惜語皺眉望向宋穀主:“許意還小,您莫要整天跟她講什麼嫁人……”
“許意是我乾女兒,難道我還會害了她?許意這麼討人喜歡,不像某些不討喜的小孩,脾性又冷又硬還愛尋死!我還指著許意幫我養老,自然要早些準備,為她尋個最好的夫婿……”
傅惜語的唇一時間抿得死緊。
眼見著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宋許意心中歎了口氣,不得不又一次從中調和:“好了好了,宋姨,師姐的傷才剛剛好,您就莫要氣她了!”
“——就要氣死這不懂事的小破孩!”
宋穀主憤憤出聲,嘴上這麼說著,卻是沒再討論這個話題,她望著傅惜語的樣子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嘟囔了兩聲‘沒趣’之後就甩袖離開了藥廬。
宋許意愣了一瞬,懷疑自己出現了錯覺:有那麼一刹那,她似乎在宋穀主的眼睛裡看到了淚光……
“宋姨就是這樣的性子,她是我娘生前的好友,我知道她待我好,不會同她置氣的。”傅惜語輕聲開口,似是禁不住風,低低地咳嗽了兩聲。
宋許意聞聲收回了望著宋穀主背影的視線,上前扶起傅惜語,忍不住還是詢問出聲:“師姐,你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一如宋許意預料的那般,傅惜語沒有明說,隻是垂下頭淡淡道:“陳年舊疾罷了!”
“倒是你,”傅惜語偏頭望向宋許意,認真地勸她:“我略懂醫術,自己的身體其實自己心中有數,你不必為了我勉強你自己去學醫術……”
宋許意一愣,沒想到自己這個借口這麼快傳到了傅惜語耳中,耳根子有些發熱,但事到如今也不能否認,隻能絞儘腦汁另外想著借口:“但……我想變得跟師姐一樣厲害——”
宋許意鼓足勇氣,抬頭望向傅惜語,半真半假開口:“等我長大了,我也想變得很有本事,萬一師姐遇到了危險,我也能護住師姐……”
“我不會遇到危險。”
傅惜語一如以往地神情平淡、聲音冷清,她轉頭望向一旁,原本緊抿的唇角卻是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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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醫穀就給宋許意送來了一堆醫術入門書籍。
傅惜語如今已經能見風,隻是還不能動用內力,每天還要喝著大碗大碗的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