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天下,總有人知道傅惜語的想法……
宋許意看著傅惜語的背影,微微抿緊了唇。
……
這一晚,傅惜語房間裡的燈亮了一整晚,宋許意也一夜沒睡。
第二天早上,宋許意看到傅惜語出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叫住了她:“師姐!”
宋許意深吸了一口氣,大喊出聲:“我哥說不久之後讓我下山和他一起遊曆,我想邀請你一道去——”
大概是宋許意一向極為乖巧,很少主動提出要求,傅惜語似乎有些驚愕,抬頭望了宋許意一眼。看到宋許意遊移的眼神之後,似是忽然明白了什麼,繃緊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笑。
“好。”傅惜語輕聲開口。
這一刹,宋許意一顆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動: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因著臉上的疤痕,傅惜語整個人算得上是生得醜陋嚇人,但她時常會有一種感覺,覺得傅惜語長得十分漂亮,正如同此刻,宋許意看著傅惜語的笑容,竟差點看癡了去……
*
宋許意這些年來已經接了錢賀的班開始帶弟子們的早課,在訓練完弟子之後,往常時候宋許意都會自己練功,然而這天宋許意卻怎麼也聚集不了心神,索性收拾好行李細軟,等在了通往大門的道路兩邊提前聯係了醫穀的馬車過來接人。
陸敦此人無比狡詐,他知道每年傅惜語的情況瞞不住人,便對外顛倒黑白,宣稱傅惜語身體有舊疾,他每年需為傅惜語調理真氣才能讓傅惜語繼續維係性命,其餘弟子深信不疑甚至還讚他是菩薩心腸,卻隻有宋許意明白:陸敦才是造成傅惜語病症的罪魁禍首。
時間一點點逐漸流逝,入夜之後,道路前方突然一陣喧囂,錢賀的聲音帶著哭腔傳來:“師姐你千萬不能有事,三師弟才剛剛遭遇不測,若你也……我實在是承受不住……”
宋許意心中一緊,連忙上前:傅惜語麵如金紙,唇邊還有斑斑血跡,情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危急……
宋許意咬緊牙,想起宋穀主教給她的吊命的針法,也顧不得陸敦還在一旁,當即便掏出銀針封住了傅惜語幾個重要的穴位。
“師父。”在施完針之後,宋許意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深吸一口氣跪在了陸敦麵前:
“師姐身體羸弱,應多加散心調養,弟子懇請師父,如若師姐這一次能痊愈,還望師父能應允讓師姐隨我下山遊曆,調養身體——”
不同於之前的虛弱憔悴,陸敦如今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慵懶的氣息,仿若飽餐之後饜足的野獸,而他的內息也愈發深厚,讓人難以猜測。
此時一眾弟子和幾位門主都聚集在一旁,宋許意知道自己的這番話會讓陸敦不悅,但這是宋許意能找到的最好的機會,依照陸敦平時表現出來的寬仁模樣,陸敦必不會拒絕。
一定要想辦法將傅惜語調開陸敦身邊!傅惜語的身體已經消耗得極為厲害,如若再來一次,傅惜語必定內息紊亂,滋生心魔。
陸敦目光沉沉地看著宋許意,宋許意這才察覺到陸敦的一雙眼和傅惜語生得極像,有那麼一瞬間,宋許意在陸敦的眼眸裡察覺到了駭人的氣勢,但隨即陸敦便彎著眼睛笑了起來:“當然可以,惜語這些年確實也辛苦了。”
“不過許意,”陸敦搖起了扇子,唇角的笑容更深了一些:“你如今也已十六,也是時候到我膝下來練武了,等你遊曆回來,為師便來考校你……”
這一刹,宋許意感覺自己像是被猛獸盯上的小獸,後背一陣發涼。
她隱隱約約知道承受陸敦教誨的可能下場是什麼,被吸乾了功力的三師兄便是近在眼前的示範……
但此時已然由不得宋許意拒絕,宋許意一時間也想不出理由拒絕。
最終,宋許意還是擠出了一個笑,重重地朝著陸敦磕了個頭:“多謝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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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惜語這次的情況極其凶險。
直到第二天傍晚,宋穀主才推開了竹屋的門。
“命算是保住了!”宋穀主歎了口氣:“但她這樣下去……”
宋許意看著一臉疲憊的宋穀主,心中生出了幾分退意,咽下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而宋穀主卻像是知道宋許意有問題想問,邀著宋許意到了她的房間,給宋許意斟了一杯茶——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宋穀主的眼神裡劃過一絲明顯的沉痛,歎了口氣:“惜語她一次次容忍陸敦傷害她,是因為她從很早開始,就存了和陸敦同歸於儘的念頭……”
“我叫你過來是想要請求你:或許惜語她自己都沒察覺到,你對惜語而言是不一樣的,如若這世上有人能勸惜語改變和陸敦同歸於儘的主意,那隻能是你——許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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