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你彆怕我也隻是和你開玩笑。”宋許意沒想到趙淼淼會對葉水瑜這麼害怕，趕忙轉移了話題：“淼淼，你家裡還有彆的人嗎？”
“沒有了。”趙淼淼咬緊下唇望了宋許意一眼低下了頭：“我是外公外婆帶大的，外公外婆被怪物咬傷了他們對我說誰來也不能開門然後他們在我旁邊堆了一堆吃的，把平時不準我吃的一些好吃東西都放在了我旁邊……”
“他們兩個出去之後從外麵鎖死了房子後來再也沒有回來過。”
宋許意愣了一瞬：趙淼淼的話裡其實已經透露了很多東西，很明顯趙淼淼的外公外婆遇了難而趙淼淼顯然心中也有了大概的猜測，垂下頭沒再說話。
氣氛尷尬而凝滯，宋許意一時間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麼將這天給繼續聊下去。
倒是一旁的葉水瑜似乎看出了宋許意的窘迫，回過頭麵無表情地望了趙淼淼一眼，嗤笑出聲：“我倒沒看出你哪裡喜歡我——”
“真的！”
趙淼淼抬起了頭努力擺出不害怕的表情望著葉水瑜：“水瑜姐姐這麼漂亮，我真的很喜歡你……”
看著趙淼淼被轉移了注意力，宋許意心中鬆了口氣轉頭繼續開起了車。
而之後的路程中，或許是為了證明她沒有說謊趙淼淼小朋友儼然就成了葉水瑜的小狗腿。
一路上宋許意多次聽到了趙淼淼試圖跟葉水瑜聊天的聲音——
“水瑜姐姐你要喝水水嗎？”
“水瑜姐姐你長得真好看好像跟天上的仙女一樣……”
“水瑜姐姐我包裡有媽媽塞的巧克力豆你吃不吃……”
大概是因為宋許意在場，所以葉水瑜也不好表現得太過冷漠，因此每次趙淼淼問話的時候都會簡短而冷漠地回複一聲“嗯”、“不用”之類的簡短用詞，而趙淼淼小朋友不愧是獨自在房子裡生活了那麼久的頑強小孩，在這一方麵並沒有被葉水瑜冷漠的態度打倒，反而越挫越勇，絞儘腦汁地想要維護‘和葉水瑜相處甚好’的假象。
聽到宋許意私下給趙淼淼塞巧克力的事情，葉水瑜的眼神立馬朝著宋許意掃了過來，宋許意下意識地背後一涼，急忙聲明：“水瑜，我怕你吃了巧克力肚子疼，所以才沒給你塞的……”
葉水瑜這才緩和了臉色，重新轉過了頭。
一路開車極為枯燥，而趙淼淼和葉水瑜的聲音是路途中難得的調劑。看著葉水瑜明明不耐卻不得不和趙淼淼維持著表麵安寧的模樣，縱然覺得不該，但宋許意心中還是產生了一種：原來你也有這麼一天的微妙的痛快感……
而大概是因為有了喋喋不休的趙淼淼，不同於之前的話嘮，葉水瑜開始變得極為沉默，有那麼一瞬，宋許意看著葉水瑜的側顏，甚至會覺得她就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冰冷疏離的成年人。
這種感覺奇妙而複雜，像是看著一朵花逐漸長大，明明知道過去的一切無法改變，宋許意還是想讓葉水瑜過得更開心一些。
“水瑜姐姐，你坐副駕駛累不累？副駕駛還需要係安全帶，要不我們換一換？”
直到當趙淼淼這麼問出來，葉水瑜的態度才有了明顯的波動。
葉水瑜回頭，皺眉警惕地望了趙淼淼一眼：“不換！”
“副駕駛是我一直坐著的，”葉水瑜忍了忍，還是忍不住開口：“趙淼淼你不要太過分！”
望著一臉迷惘的趙淼淼，葉水瑜的語調帶著幾分明顯的得意與警告：“隻有副駕駛才能時時刻刻看到許意的臉，觀察到許意的心情，後座隻能看到一個後腦勺，傻子才會和你換……”
趙淼淼瞪大了眼！
*
事實證明葉水瑜是想多了。
趙淼淼小朋友顯然提問的時候並沒有想到這一層，被葉水瑜提醒之後，她羨慕地望了副駕駛一眼，但她不敢和葉水瑜爭搶，感歎了一聲：“原來坐副駕駛這麼好！”之後就安靜了下來，然而過了一會之後，趙淼淼又再次問起了葉水瑜彆的問題。
趙淼淼畢竟隻有四歲，大概是察覺到葉水瑜並沒有她想象之中那麼可怕，趙淼淼的問題逐漸變得刁鑽了起來，比如“水瑜姐姐，媽媽到底是你什麼人啊？是你的朋友還是親戚？”
“為什麼你要讓我喊你姐姐，明明你和媽媽看起來是同齡人……”
這下，連宋許意都忍不住放慢了車速，轉頭望向了葉水瑜：如今的葉水瑜心理年齡已經有了十歲，十歲的小姑娘自然可以察覺到自己並不是她的媽媽。
葉水瑜卻避開了宋許意的視線。
她從副駕駛轉過頭，冷冷地望向趙淼淼：“趙淼淼，你困了。”
“我沒困啊！”趙淼淼小朋友無比困惑，瞪大了一雙眼望向葉水瑜：“水瑜姐姐，你是想哄我睡覺嗎？”
葉水瑜抿起唇，臉色一下子更冷了一些。
她對上趙淼淼的視線，語調冷冰冰的仿若摻了冰碴，再次重複：“趙淼淼，你真的困了！”
“啊？”趙淼淼茫然出聲，緊接著卻是打了個嗬欠，聲音也變低了一些：“好奇怪，水瑜姐姐，我好像確實有些困了……”
“水瑜，你這樣可不好，”趙淼淼很明顯就是被葉水瑜用異能催睡的，宋許意歎了口氣，忍不住開口：“淼淼也是喜歡你想和你打好關係，你該嘗試著和她多溝通，淼淼其實很可愛的……”
“她才不可愛！”聽到宋許意誇讚彆人，葉水瑜明顯有些不高興了，癟起了唇。但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繼續望向了昏昏欲睡的趙淼淼：“趙淼淼，你一點兒也不可愛，你其實騙了我們，對不對？”
宋許意沒想到葉水瑜會有這個舉動，正要阻止，便見到趙淼淼點了點頭——
宋許意愣在了原地。
“你是不是家裡還有彆的家人？”那邊的葉水瑜翹高了唇角，繼續問道。
趙淼淼又一次點了點頭。
宋許意瞪大了眼，便見葉水瑜幾番提問，三下五除二從趙淼淼口中打探到了趙淼淼家人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