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一來曲無容不太通曉中原武林勢力的分布,饒是她勉強有記過一些中原大族大勢力,也著實沒想起來身居嶗山的是誰,二來——
嶗山那地方,雖然在時年還沒出生的時候,按照她師父所說的被風九幽那幫人闖進去過,但他後來為圖避世,又將外麵的陣法和障礙物重新修葺了一番,能闖進去的恐怕是想攔也攔不住的,回去住還是不回去住都沒什麼所謂。
但時年不打算回家。
按照她的說法就是,她這一趟出門雖然認識了值得認識的人,比如金靈芝高亞男,比如胡鐵花姬冰雁,再比如此時已經跟著她一起行動的曲無容,但她到底是還沒在江湖上闖出什麼名號的,挨了打就回家哭訴實在不成,怎麼也得找點武功精進的路子。
所以,她得再晃悠晃悠。
“我現在有些好奇你的師父了。”大約是因為時年真沒什麼架子可言,曲無容按照她說的換了身裝束後也自在了不少,總不能一直讓她唱獨角戲,便也開口說道。
時年穿回了自己慣常喜歡的青色,曲無容則選了一身黑衣鬥篷,行走江湖這個打扮的不算少見,尤其是在離開大漠之後。
“那你可能會很失望的。”時年搖了搖頭,一副惋惜的樣子,“有些人年歲長了還是年輕的皮囊,美豔的美豔俊朗的俊朗,有些人就是人到中年發福,隻求穿著舒坦遊戲人間。若不是要教我這個徒弟,他得做出個示範來,恐怕現在還得帶著那身肉。”
“但怎麼說呢,三十歲之前和三十歲之後他的享受境界大不相同,五十歲之前和五十歲之後他的人生誌趣又不相同,倘若是想聽些有意思的東西,那他倒著實是個人物。”
但曲無容覺得她說的恐怕還不止。
過了鳳翔府便已經不複大漠氣象,她們在一個小城的客棧裡歇腳,還不等曲無容拿出時年從上一個歇腳地的錢莊裡取的銀兩,就看到她將令牌攏在袖中在櫃台上敲了敲。
掌櫃的權當做沒看到,在遞給她們房間鑰匙的時候,順手卻又將銀兩塞了回來。
這個身形跟個球一樣的掌櫃,一出手便能看出是個內家高手,隻不過他這跑上跑下氣喘如牛,居然也沒讓南來北往的客人看出來。
等把飯菜送到房裡,合上了門他才一臉正色地彎下腰來,“東家。”
時年指了指邊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順勢又給曲無容解釋道,“你不必奇怪他為什麼管我叫東家而不是少東家,我上麵的長輩雲遊的、出塞的、不問世事的應有儘有,再去說什麼少東家反倒是個桎梏了,還不如直接當老大。”
對她這個給人解釋的行為,掌櫃沒有表露出絲毫的詫異,而是問:“不知道東家有什麼吩咐?”
“近來江湖上可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她打從進了大漠地界就是與世隔絕的狀態,距離上一次來這家客棧已經快有兩個月了,既然是奔著先在江湖上揚名,再將手裡的勢力看看如何發揮出作用,時年得先了解了解情況。
“東家是想先知道近的還是先知道遠的?”
“近的如何,遠的又如何?”時年托著下巴,露出了幾分興味。
“若說近的,兩日前龜茲大將安得山謀上叛逆,龜茲國王與王妃在一眾護衛的保護下離國逃亡,目前已經不知去向。不過我想,東家近期應該沒有重返大漠的打算。”掌櫃淡定地彙報道。
“自然。”她又不是腦子想不開,想想都知道這估計就是石觀音搞出來的事情,為了知道龜茲寶藏來了個迂回作戰。
“那便說說遠的。”掌櫃轉了話題,“聽聞盜帥楚留香已達京師,給邱小侯爺遞了紙條,說要取侯爺家傳的九龍杯,鐵掌金鏢萬無敵與白衣神耳英萬裡也到了,不知這算不算東家所說的有意思的事。”
“算倒是算,”時年嘴角微揚,“不過我若是他,一定不隻取一個九龍杯,京城四寶裡的白玉美人正在豪富金伴花家中,單從審美情趣上就比九龍杯來得妙多了,更不用說,也挺符合他下手的背景。可彆隻偷了個九龍杯賣不了幾個錢,回去發現李紅袖已把他的家底都給散光了。”
時年說是這麼說,掌櫃卻聽出她語氣裡沒有去京城攪和的意思。
“那便得往南邊去了,丐幫幫主任慈過世,由他的養子南宮靈接任幫主之位,不日內將舉辦接任大典……”
“行了,就去那裡吧。”時年拍了板,“煩勞給我們再準備兩身衣服,整理個行囊。”
掌櫃的應聲退下了,曲無容用完了晚膳也出門回自己的房間。
時年原本打算在自己人的地盤睡個好覺,然而她剛合上門就聽見一個幾天不見的聲音,聲音來自她懷中的鏡子。
【呦,你這跑的夠遠的。】
她一聽這話便毫不猶豫回道,“我還以為你是隻有在沙漠裡才能說話,正準備找人給你送回去呢,反正不差這兩個錢。”
【……】鏡子被噎了個正著。
等等,她這個突然豪橫起來的狀態又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原著天一神水事件開始的前一年南宮靈接任幫主,所以時間線還是在主線開始前一年,楚留香出場會比蘇樓主晚,要先跑一輪說英雄地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