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059(新一卷開始啦~)(1 / 2)

沒有鏡子回應,時年也不知道這道綠光到底是隻有這離奇出現的白衣青年看得到,還是這恐怕是一道遠比她想象中要明顯的降落信號。

她也暫時無法知道鏡子這落點的失誤,會不會導致回去的時候也出現問題。

但現在急也急不來,總得想辦法自救。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突然聽到了一陣從遠處過來的腳步聲,乾脆直接重新沉入了水中。

讓她意外的是,下一刻,這白衣青年也跟著跳了下來。

她有這三月在神水宮中的經曆,內功造詣更遠非常人能比,自然不怕在水中閉氣潛伏,這在海邊的青年看起來卻也深諳水中沉浮的竅門。

隔著海中暗潮,時年依然能看清楚對方的神態表情——

可她還是覺得這人哪裡說不上來的古怪。

起碼換做是她看到海中的異象,又見到了個不知來路的人,絕不會是對方這樣的反應。

頭頂上的岸邊從遠處走來的人越來越近。

時年聽到有人在說,“方才還看到九公子坐在岸邊,怎麼現在又不見人影了?”

另一個回答道:“說不定又去了島上其他地方,這島上能藏的地方他都了如指掌,走吧,九公子不樂意彆人打擾他,又不賭錢又不喝酒的,不知道成天在想什麼。”

“可是他已經在海邊待了兩天了,滴水未進粒米未沾,真沒問題嗎?”

“你慌什麼。”另一人立馬回道,“他在地裡埋四五天都照樣能出來,在海底待一日一夜也沒什麼問題,九公子的神通廣大豈是我們能論斷的,我們回去稟報一聲就是了。”

這兩人在周圍找了一圈,便又離開了。

這位被稱為九公子的白衣青年好像並不在意這兩個來找他的人。

他定定地看著這個被他認為是海中異象之後的精怪的姑娘。

但他迎來的是水中的一掌。

這一次的情況讓時年摸不著頭腦,她也隻能先下手為強。

不是殺人,而是——先抓個能讓她弄清楚情況的。

海中湧動的水浪比之神水宮的靜湖要紊亂得多,但她並不需要讓掌力透穿水麵,所以反倒比當時的情形還要好一些,畢竟這家夥距離她實在是太近了。

不過對方也還手了。

在看到海中氣浪蒸騰的灼烈掌力的時候,白衣青年的眼中掠過了一絲好奇,所以他出了劍。

他空手坐在岸邊,自然不存在一把真正的劍帶在身邊,可他顯然是一個已經過了需要實際的劍來彰顯他的劍客身份的人。

駢指成劍的劍掌迎上了時年的出招,透著一股子跟他本人一樣的邪性。

這本該是勢均力敵的對峙。

然而時年不知道此地到底還有多少像對方這樣水平的高手,更不知道島上是否還有其他潛藏的危機,所以她必須速戰速決。

當她掌下綻放的火光直破水勢而出,幾乎讓人將注意力都被這一招吸引的時候,她袖中的飛刀也出手了。

水波之中振蕩的劍氣與掌力間,縱橫交錯的飛刀像是穿梭在烈風之中。

若是三月之前,她這水中飛刀的操縱絕沒有到這樣遊刃有餘的地步。

可凡事不問如果。

蜃樓刀的刀光因為刀身的薄而透,在這水波之中更加顯得無蹤無跡。

雷山神蛛遊絲貫注了嫁衣神功的內勁才不至於在水中飄蕩,也絕對能稱得上是藏蹤匿跡。

霸絕人間的橫絕之力當然要遠比這二者的存在感高得多。

這白衣公子意識到這水中暗刀的時候,他的劍掌正與對方的掌風相對,四把蜃樓刀卻已經到了他的麵前,更是在此時才爆發出了凜然的刀光。

海水中立時有了血腥味。

這白衣青年的臉上,脖子上,都突然各自出現了一道傷口,這還是他在倏忽間已經仗著自己下意識的反應躲避開的結果。

然而飛刀看起來在未曾命中或者說傷人不重之後的扭結後,緊跟著的卻是時年指尖微動,又已經將其掌握在手中,遊絲飛刀掉頭而來,將這青年捆了個結結實實。

她這霸道的掌力更是在此時突然橫切而入,握住了一把飛刀抵在了他的脖頸上。

要在水中做到這一係列連貫的動作絕不容易,所以這青年被她所擒輸得也不算冤枉。

可讓時年萬萬沒想到的是這青年的反應。

他好像對自己身上受到的傷置若罔聞,也全然沒覺得脖子上架了個能要命的東西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相反他那雙看起來格外詭譎的眼睛依然在看著她的臉,裡麵纏綿著一股子讓她接著紮下去的意味。

尤其是他眼神的餘光看著身上掙脫不開的絲線,露出了一種說不上來是對特殊材質的東西感興趣,還是對自己被人捆起來這種感覺的興味。

時年突然覺得背後有點發涼。

這人哪裡不太對勁果然不是自己的錯覺才對。

不行……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

她直接劈出了一掌,卻驟然變掌為指點在了這家夥丹田大穴的位置,又乾脆利落地一個手刀劈在了他的脖頸上。

在指尖內勁點出之時,她驟然意識到,此人絕對是個武學奇才。他經絡的暢通絕非常人能比,恐怕這樣的製約也控製不了他多久。

所以當時年拎著這被捆成粽子,臉上脖子上傷口還在淌血的青年躍出水麵後,又立即從袖中避水的錦囊裡翻出來個小盒子,將裡麵的藥丸給他喂了下去。

她其實也不敢擔保像是這樣的人會不會對藥物有一定的抗性,但有總比沒有要好。

清理完了沙灘上的血跡,她這才又一次拎著這個包袱飛身而起,躍入了附近的密林之中。

小半個時辰後,一個跟那白衣青年大差不離的公子從林中走了出來。

時年擰了擰臉上的麵具,努力做出了一副跟他一樣高深莫測的表情,頓時覺得像多了。

鏡子依然在裝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努力瞎編一個翻車的理由。

她便隻能自己重新走回到了沙灘上,仔細觀察著沙灘上的痕跡。

好在那兩個方才前來看這“九公子”情況的人,雖然有些武功根基,在沙灘上留下的腳印很淺,卻到底是有跡可循的。

她順著那方向追去,一直追到另一處叢林間被人踩出了點輕微痕跡的小徑。

繼續往下走,便看見了前方的山壁。

有尋找神水宮所在的經驗,她現在看到山壁反而不那麼慌了。

在周圍仔細地翻找了一番後,她果然找到了一條隻容一人通過的山隙,穿過山隙之後所見的流水清泉更是讓她覺得親切。

大約是因為尋找山穀之中隱居的人大凡在選址上還是有些相似的,她順著泉水流淌的方向逆流而上走出一段,便感覺到視線逐漸開敞,出現了一片有人居住的景象。

不過比起景致造化天然的神水宮,此地到底還是顯得人工雕琢的意味重了點。

她很快就聽到了人聲。

這位“九公子”在這隱居之地看起來地位不低。

但時年也吃不準他到底是地位高還是因為本身的性格古怪才讓人懼怕,想到那兩個大約是仆從身份的人說的,他曾經被在地裡埋過四五天,如果是此地的主人又好像說不太過去。

好在頂著“九公子”的皮囊,她順理成章地混入了此地看起來最熱鬨的地方。

九公子古怪,這裡的人也古怪。

島上乍看起來是個荒島,周圍青山疊翠,中有亭台樓閣和這偌大的花園,本應該像是隱士一樣生活的,然而當她靠近人群,人潮自然分開的時候,她看見的卻是賭/博的場麵。

這地方真是秘密越來越多了。

她這麼想著卻沒忘記不動聲色地留意周圍人的舉動。

一個好消息是比起那個白衣青年,在場的這些人裡顯然沒有武功水平比他高的,一個壞消息是,她在看到這些人的時候有種直覺,這些人從事的恐怕是見血封喉的營生——

她和中原一點紅有接觸後,因為易容偽裝的人多了養出來的觀察習慣,對這種氣質格外眼熟。

這俊俏非凡的青年好像在這些人中的威望不低,或者說,有很多人怕他。

所以時年果斷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她整了整衣衫,穿過了這些人讓出的那條道路,坐到了這賭桌的上首那個空出來的位置上。

方才這白衣人是如何坐在礁石上,儀態散漫又帶著幾分氣度的,她現在便也是如何坐在那位置上的。

要裝出一副跟他相似的目空一切的樣子,好像也並不太難。

而有這樣一個好位置,起碼時年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個人的表情。

比如此時,便有一個長了張丟在人堆裡認不出來臉的青年謙卑地矮下了身,討好似地將托盤裡盛了美酒的琉璃杯朝著她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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