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097(二更)(1 / 2)

惡人穀!

時年雖然不知道此地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卻也知道能叫這個名字的想必不會簡單到哪裡去,而這個才被她救下的小鬼轉頭就來了一出跳崖喊人,實在是很有小惡人風采。

她再一次覺得鏡子所謂的安全地方屬實很有待考量。

黑衣人的掌力與她的霸絕人間掌勁相對峙。

一方是寒冰,一方便是烈火。

在小魚兒的呼喊下,惡人穀裡的燈光在頃刻間便已經亮起了大半。

山穀之中的星火將嶺上也映照出了一帶血色,但都不及這兩位絕頂高手交鋒之時迸濺的氣勁。

“早知道我也不攔你了,反正他也不聽你的話去報仇,還不如死了算了。”

“不必勞閣下掛心。”

既然已經暴露了聲音,黑衣人也懶得多加隱藏了。

然而她萬沒想到這分明在對掌之中占據上風的家夥,忽然足尖壓地後撤,連帶著飛刀一並流轉而回,下一刻,她露出了有些惡趣味的笑容,兩把飛刀急掠而出,割斷了拉住小魚兒的繩索。

這十三四歲的少年確實在惡人穀裡學了一身好本事,可也遠沒到能自如地從崖上飛落的地步。

剛衝出房門的杜殺絕佳的夜視眼力便看見小魚兒一聲慘呼從山崖中段跌落了下來。

繩子斷得太快,小魚兒本打算不夠的長度用刀紮進山壁中爬下來,讓上麵兩位打個痛快,他就當個舒服的旁觀者,結果還沒等他落到繩子的末端,把刀拿出來,已經被對方這一下斷繩坑得要摔死了!

江魚變成魚餅可一點都不好玩!

小魚兒臉色一白,但他又突然看見那雖然告訴了他背景身世卻對他不假辭色動武的黑袍人,竟然縱身躍下直追而來,伸手挑起了他的衣服拉住了下落的趨勢。

也幾乎在同時,一道袖舞流雲卷住了他的腰,這個割斷繩子的家夥居然也沒真要讓他死的意思,而她還趁著這黑袍人心神大亂之際另一隻手猝不及防地扯下了她的頭罩。

在這隻露出兩隻眼睛的頭罩之下是一張風華絕代的玉麵冰容,江魚發誓,就算是屠姑姑這個專好扮演成女人的易容高手,恐怕也折騰不出這樣一張臉,當然更扮不出那丟他下來的小魔女的臉就是了。

不過現在這張臉上尤帶三分震怒,讓她這本就氣勢極盛的容色更添冷意。

小魚兒的麵前那隻拎著那黑麵罩的手又與黑袍女人對了一掌。

掌風震蕩讓他再沒有閒情逸致去關心這大小美人到底誰更好看一些,他幾乎覺得自己的氣血也被這掌力催動沸騰了起來,眼前一片模糊,好在他突然又飛了起來,騰空後落下,被李大嘴接了個正著。

空中的青影與黑影也在對拆了十幾招後各自翩然落在了屋頂上。

小魚兒剛緩過一口氣來,便看見幾個叔叔伯伯的臉色都變得萬分奇怪而驚懼。

“你們怎麼了?”他小聲開口問道。

穿腸劍司馬煙哆嗦著嘴唇,擠出了幾個字,“移花宮,邀月。”

這張臉或許不足以證明,可這明玉功出招的特征與那移花接玉的功夫卻將她的身份暴露無遺,何況江湖上誰都知道,秀外張三娘,深宮邀月色,繡玉穀移花宮大宮主邀月正是這天下間最美的女人之一。

小魚兒迷茫地抬頭望去,他想不通為什麼移花宮宮主要多此一舉跑過來告訴他,他的仇人就是自家的勢力,還要在他險些摔下山崖送命的時候救他一救,這更是一件沒什麼道理的事情。

但顯然不隻是司馬煙一個人作此判斷,也就意味著她確實是邀月無疑。

“那另一個呢?”小魚兒好奇得很。

既然已經暴露了身份,邀月此時已經並不在意從袖中拔出了那把墨綠色的短劍,碧血照丹青的威名足以與燕南天的純陽無極劍一爭高下,然而在她對麵的那把幽碧色的飛刀,被這青衣少女如短刀一般握在手中。

短刀對短劍讓人看不清到底這刀光劍影之中是誰占據上風,可以確定的是,這把薄得讓人覺得足以一擊即碎的飛刀,在與碧血照丹青的交鋒中居然絲毫也沒有被那把神兵所製的征兆。

“看不出來。”杜殺搖頭。

“一看你就不會說假話。”李大嘴眉頭一皺,“這家夥彆的不好說,內功心法和燕南天分明就是一樣的!”

小魚兒眼神一亮。

但他總不能在穀中其他人麵前露出他已知道些真相的端倪。

這說不準就是燕伯伯的徒弟或者朋友,或者看她的武功是那種駐顏有術的老妖怪,是燕伯伯的師姐師妹也說不定。

杜殺沉聲道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是又如何?那你說說現在要怎麼辦?”

十大惡人之首的血手杜殺若非燕南天的好友路仲遠所迫,如何會躲入惡人穀中來,更若非是燕南天帶著尚在繈褓之中的小魚兒闖入穀中,他又如何會不得不自斷一臂來保全性命,變成如今這鐵鉤取代右臂的樣子。

現在看到一個縱然招式與燕南天沒有半分關係,卻在內功心法上同為嫁衣神功的人,他甚至覺得斷臂處的傷口都開始隱隱作痛。

陰九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幾人背後。

他這半人半鬼的神出鬼沒來得毫無動靜,若非他陰惻惻地來了句“猛虎相鬥不正是我們這些豺狼的機會嗎”,他就好像還在穀中哪個地方躲著窺視一般。

哈哈兒眼珠子一轉,覺得陰九幽說的不無道理。

兩虎相鬥必有一傷,更何況還一邊是邀月一邊是看起來與燕南天關係匪淺的人。

倘若隻有一個,畢竟她們並不像燕南天當年一般,江楓與花月奴的靈柩帶在身邊,更有小魚兒這個拖油瓶,那麼容易被他們算計埋伏,他們現下早四散而逃了,可如今這兩位絕頂高手眼中像是完全沒有他們其他人的存在。

當真得手的話——

光是一個邀月都夠讓他們聲名遠揚的。

而此時的邀月越打越覺得心驚。

如若說起初她隻覺得這小姑娘不過是仗著內功之威逞能,如今看她這刀光如電,雙手短刀並作,在這陰沉的夜風之中劃過一道濃豔的蒼翠之色,絲毫不遜色於碧血照丹青那森冷的一道墨綠色,如何還看不出她到底有多少勝算。

刀光輕佻散漫,卻將劍光死死地糾纏在了其中。

她打從明玉功八重無人無我,物我兩忘之態達成,在當今天下已經罕逢敵手,如今卻被一個年輕的小姑娘打得有些束手束腳。

不錯,這確實是個年輕的小姑娘。

邀月自己依靠著明玉功的寒冰真氣得以青春長駐,自然分得清時年的那張臉到底是當真年少還是老怪物頂了層新皮。

何況她此時眸光中有種她二十年前或許會有的朝氣蓬勃的野心和勝負欲。

雖然其實時年現在隻是覺得,居然能遇到個跟自己幾乎平分秋色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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