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223(三更)(1 / 2)

慈航靜齋搶先一步找上李閥,確實讓時年頗為意外,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她甚至沒打算改變自己的計劃。

祝玉妍替她將她對白道的那段挑釁以魔門聖君的名義發了出去,至於她們聽不聽那是另外的事情。

在聖君繼任典禮之後,她與宋缺和解暉在安隆這個中間人的穿針引線作用下見了一麵,或許是因為還是顧忌到祝玉妍當年的那個協定,宋缺並沒有將他的父親身份在這次談話中說出來。

此番交談的目的,在明確魔門的立場和西南勢力對此會做出的反應。

宋缺並無成為天下之主的意願,獨尊堡名為獨尊,實際上也清楚,位居蜀中,作為一方豪雄尚可,卻無機會參與逐鹿天下。

但要他們直接順著魔門的選擇,又顯然沒有可能。

按照宋缺的說法,他會觀望北方的戰局,至於最後的選擇,起碼要等到瓦崗寨和李閥之間分出個勝負來,才會考慮。

不過出於宋缺落敗在時年這個魔門聖君手中,宋師道和宋魯又曾經為她所擒獲的考慮,現在雖然三個人都被放了,還是難免欠了魔門一個人情,宋缺表示會在恰當的時候將這份人情歸還。

時年沒打算問他打算什麼時候還人情,她已經領著幾個人到了長安。

這座如今被掌控在李閥手中的重鎮,西京舊日的繁華被一種緊繃的戰時氣氛所衝散,往來的人群行色匆匆,還時不時可見執戟的衛兵巡視。

時年一行人在西京中找到楊公寶藏的位置,本不應該這麼不起眼,但如今李閥才拿下長安不久,還沒來得及將各方人馬都調度妥當,也正好給了時年可趁之機。

為何楊公寶藏會在西京也不難猜。

楊素之子楊玄感當年在隋帝遠征高句麗之時起兵謀逆,乃是在黎陽。

昔年便有人傳聞,楊素藏匿了一批相當可觀的財富和兵器,可直到楊玄感的謀逆被撲滅,他所征召的隊伍中都不曾拿出什麼像樣的武器,可見這筆寶藏不在黎陽。

以楊素當年位居權力中心的情勢來看,若東西不在黎陽,便隻能在西京長安。

楊玄感沒這個將東西取出來的機會,卻恰恰便宜了時年。

魯妙子在楊公寶庫地圖外的保護確實不那麼容易破解,但也隻是針對尋常人而已。

她對內勁的操作早已達到運轉自如都不足以形容的地步,要隔空破解開地圖外卷軸的機關,也不過是在真氣扭轉上稍稍用點心思的問題,而有這張地圖在手,她要想安全地進入楊公寶庫,更不是一件難事。

慈航靜齋的傳人在長安與李淵談論擇主之事,時年則領著幾人將楊公寶藏給掘了出來。

甚至不忘在取走了寶藏之後,在這李閥才掌控局麵的長安留下了一個魔門聖君到此一遊還拿走了此地重寶的信號。

更兼之有妖道辟塵在北方的大商人地位,讓他們有機會將寶庫搬了個底朝天,就連庫中之庫的那個武器室也沒放過。

想必李閥見到長安中突然多了這樣一個寶庫入口,裡麵還是空空如也,表情會相當的精彩。

但慈航靜齋先做了個不厚道的舉動,她們魔門選擇這種更狠的還擊好像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

在慈航靜齋和李閥接到消息之前,那些滿載著金銀武器的車隊早就已經走遠了——

辟塵能以榮鳳祥的身份在洛陽混得風聲水起,在整個北方的商業圈子裡都很吃得開,顯然也不是一般二般的功夫,玩一點運送時候的障眼法對他來說簡直是小意思。

而時年也已經一身輕鬆地坐上了前往太原的馬車。

慈航靜齋分明收到了她的警告,卻還是讓化名為秦川的師妃暄留在長安,這便是給時年的答複了,那麼也不要怪她按照發出的消息所言,去太原見見李四小姐。

反正她初來此地,或者說是初初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與李四小姐達成了協定,更是給了她一把代表自己身份的金刀。

現在也算是首尾呼應了。

他們一行人離開長安之日,也正好從秋季轉入了冬季。

今年的寒冬來得尤其早,第一場飄雪也來得,按照榮姣姣的說法,要比前幾年早得多。

時年坐在馬車中有些懶散地枕靠著,手中還把玩著那枚從楊公寶庫中取出的邪帝舍利,聽著馬車在雪上行路之時發出的動靜。

這邪帝舍利可以說是在楊公寶庫中最為有價值的東西了,可對時年來說也多少有些雞肋。

從外表看起來就是一枚黃色晶石的石頭,裡麵灌注著曆代邪極宗邪帝將畢生功力注入其中的精氣。

向雨田的那四個弟子原本以為這東西在石青璿的手中,希望從她手中得到這東西,也便是希望得到其中的元精,化為己用。

然而時年如今的狀態並非是力量的多少差彆就可以助她達到破碎虛空的境界的,她距離那一步所差的這最後半步或許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但不管怎麼說,不會是這一枚邪帝舍利中的元精。

所以這枚黃精石在她的指尖旋轉把玩,帶著股說不出的漫不經心,

“代王楊侑年近十二歲,按照隋帝的指令把守西京,這不是個給彆人看的靶子又是什麼?”青衣少女披著個雪色的風氅,風氅上領子邊緣的皮毛襯著她的臉色,少了幾分當日登上聖君之位時候的威嚴,反而多了幾分嬌俏之感。

隻是她開口談論的便是途徑長安的所見所得,讓榮姣姣不免覺得聖君果然不愧是聖君。

“同理還有那位年僅十一歲的越王楊侗,都不過是當今天下爭鬥中的犧牲品而已,有挾天子以令不臣的案例在先,更開了楊侑這個先河,在東都的那位恐怕也難有好下場。這是出於旁觀者的角度,但出於李閥方麵的角度的話,這一步兵出長安的行動,才算是讓李閥正式走到了彆人麵前。”

否則還人人都以為李淵是個要被自己的親家給拖累的廢物,貪圖美色畏懼胡虜的小人,但能在太原這種地方站穩腳跟的人,又哪裡有如此簡單。

光以太原的地勢來論,太原位處太行山和黃河之間,素來有控山帶河之說,是河東和關中的根本,卻也在同時有被腹背受敵的危險,李閥如今破開險境,轉危機為境遇,實在是比其他人多了一次輸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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