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埃爾文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他沒有一絲一毫關於小摩根的記憶，一個貧窮單親家庭裡的小孩，突然變成了哥譚首富的孩子，這樣的身份轉變讓他品出來了一點奇怪的感覺——
據他所知，韋恩先生……嗯，花名在外，並沒有結婚生子的打算，所以，他覺得自己還是離這堆麻煩遠一點比較好。
他覺得韋恩先生……很危險。
直覺。
埃爾文並沒有把韋恩先生上門認親的事情放在現在要考慮的範圍內，但是韋恩先生超級想把這個不穩定因素放在眼皮子底下牢牢的盯著，想想吧，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母親剛剛去世，還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這一點存疑——正是經曆了人生巨變，對未來迷茫的時候。
擁有了那樣的那能力，沒有引導的話，蝙蝠俠覺得對方可能又會是下一個小醜。哥譚就是這樣一個神秘又充滿罪孽的地方，人們掙紮在其中，好人要窮儘畢生的決心才能一直是好人，經曆生離死彆也未必能換得餘生無恙，多少人就那樣泯滅了良知和罪犯同伍？
而埃爾文看起來又是那種心思敏感憂鬱的青少年，沉默寡言身體羸弱，曾經還是校園霸淩受害者，這樣的小朋友……心理健康堪憂。
所有他才會沒有觀察就上門試探對方的態度。
“他很危險。”
不像是失憶症患者，反倒像是……第二人格……
處理事情的手段成熟老練，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對方從一個十六歲，連校園霸淩都搞不定的少年，變成了一個敢於和黑麵具叫板，正麵擊暈了小醜，還很好的隱瞞了自己身份的人。
失去記憶隻會讓人的狀態更加糟糕，沒有記憶而麵對陌生世界的惶恐和無力顯然不是一個沉默寡言敏感纖細的男孩能承受的，也並不會讓人變得強大。
最起碼不會讓人一下子就學會了一些奇怪的魔法。
——來自東方的魔法。
昨天晚上埃爾文用的符篆，是用來驅鬼的。
布魯斯·韋恩心裡的計劃ABCDEF已經列出來好幾頁了，但不可否認的是，對方身上有著他的血脈，他查不到埃爾文的親生母親是誰。
薩沙·摩根是小朋友的養母。
“是的，他很危險，在那之前，布魯斯老爺，您該吃午飯了，順便，要我提醒您，這是侵犯隱私權的行為嗎？”
畢竟哥譚誰不知道蝙蝠俠變態一般的控製欲？
……埃爾文不知道。
“朱砂，符紙，唔……”要在西方國家買到正宗的道家用品是比較難的，在物品挑選上特彆考驗眼力，而且這邊隻有在喪葬用品店裡才能看到。
“小子，還需要點香燭紙錢嗎？”店主是黑眼睛黑頭發的東方人，“這邊還有美元哦，你要是一起拿，我給你便宜。”
埃爾文：“……”
“不了，香燭可以來一點，紙錢就不用了。”
這邊地獄也收紙錢嗎？難道不會有彙率嗎？埃爾文的思緒不受控製的跑遠了一瞬間，然後笑著拒絕了老板的推銷，“您知道這邊哪家的藥材比較好啊？”
買完東西之後，埃爾文推開木質的店門，呼出一口帶著濃重香燭味道的氣息，正打算離開，就發現有一道視線，不帶任何惡意的觀察著他。
埃爾文抬眼過去，一個黑發藍眼的青年坐在街對麵的露天咖啡館，和他對視的瞬間，朝他露出來一個笑。
迪克看到埃爾文的時候，對方剛從賣喪葬用品的店裡出來，微微低著頭，關上店門，他還能聽到門框上鈴鐺的脆響。布魯斯沒有說對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他入侵蝙蝠電腦早在還是羅賓的時候就已經輕車熟路了，拿到埃爾文的資料並不是難事。
看起來是個內向的乖小孩。
對方的感知有點敏銳，在他看過去的瞬間就察覺到他的視線——所以說目光果然是有重量的，還會被人一絲一毫不差的感受到。
即使是不帶惡意。
對方回望過來的眼神很沉靜，眉宇間有著一種內斂的憂鬱氣質，和他的養父，哥譚之花布魯西寶貝是完全不同的人，但不可否認，他們兩個之間確實在某一瞬間，神情相似程度達到了百分之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