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鬼芙蓉1.2(1 / 2)

尚芷連忙護住燭火。

沈容一把扯下桌布,堵了門縫。

那股腐臭味漸漸淡去。

左藍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眼中藏著恐懼,身體不停打顫。

她看上去年紀不大,像還是個學生。

之前她說,她的評級是D。

“陳郎,陳郎,你在哪裡?芙蓉尋你尋得好苦,好苦啊。”

門外腳步聲遠去,芙蓉的聲音哀怨婉轉。

很快,外麵又響起敲門聲。

不過是隔壁房間的。

尚芷和沈容微微鬆了口氣,各自護住一盞燭火,把左藍的推給她。

左藍對著蠟燭,啪嗒落了淚:“我早就說,我不想參加這個遊戲,我爸爸非要我來……”

“我肯定是要死在這兒了……嗚嗚嗚嗚……”

尚芷問:“就你一個人參加了,還是你全家都參加遊戲了?”

左藍抽噎道:“全家都參加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遇到爸爸媽媽。”

尚芷笑道:“你家真有錢。我攢了一輩子的積蓄,也隻夠給我一個人報名。你爸夠心狠,但也聰明……一家人參加,這勝率不就提高了嘛。”

沈容一臉平靜地聽著。

她的內心不是毫無觸動。

隻是她還什麼都不清楚,不敢情緒外露。

這到底是什麼古怪遊戲?

竟然還有很高昂的報名費。

為什麼這個世界有鬼,而這群人卻好像很適應?

為什麼這個小姑娘的爸爸逼她參加這麼危險的遊戲,尚芷反而說出這番話?

沈容摩挲著拇指上的戒指。

聽那個神秘語音的意思,參加這場遊戲的,本該是林湄。

“陳郎!陳郎!”芙蓉的叫喊聲越發淒厲,“你在哪兒!你在哪兒!你為何如此薄情寡義!為何對我如此狠毒!”

“陳廣年!你真是枉我癡心一片!將身家性命都錯付於你!”

“陳廣年!你若是個男人,便出來見我!咱們倆,總要做個了斷。你不能負了我,又蒙騙了那吳家小姐啊!”

芙蓉聲聲泣血地哭嚎,漫無目的地在門外遊蕩。

她喊著喊著哼起了江南小曲,柔情蜜意地說:“還記得,這是你我兒時的曲子嗎?”

唱完了小曲,她又哭訴起男人

的薄情。

反反複複,甚是瘋癲。

夜風哐啷哐啷搖動窗戶,雨水淅淅瀝瀝地滴落。

女人慢慢嘶啞的哭聲和風雨聲混在了一起。

至後半夜,沈容見尚芷和左藍睡過去。這才敢閉上眼淺眠。

說實話,她一直在提防著這些人。

……

一夜沒睡好。

沈容一早,眼底有些發青地和尚芷一起下樓。

打開門栓,都看見門栓上的一道黃符竟碎了。

尚芷:“看來……這次是有時間限製的。”

沈容點頭:“嗯。”

內心卻想:什麼時間限製?

她連要參加遊戲要做什麼都不知道,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下了樓,大堂內高朋滿座。

客人要麼身穿馬褂或短打,留著半長的頭發。要麼穿舊式西裝或學生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而在大堂喝早茶的女人,要麼穿西洋服,要麼穿學生裝,沒人穿傳統樣式的服飾。

沈容估計,這個時代大概是民國。

外邊叫賣聲絡繹不絕,目光穿過大堂,能看見擔著扁擔的小販來回走動賣東西。

與昨夜相比。

昨夜像是進入了陰間,今天白天像是回到了陽間。

櫃台前,肖振峰等四名男玩家已經站在那兒,掏出身上的手機手表掛墜等物,問掌櫃能不能抵房費。

掌櫃正拿著西洋鏡在一個個掂量。

“你有東西付房費嗎?”

尚芷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鑽石吊墜,問沈容。

沈容脫下脖子上的玉鐲:“有。”

這玉鐲是她自己攢錢買的,但沒什麼特彆的意義。

就是她喜歡買玉啊,翡翠,金首飾之類的,覺得保值,算投資。

她平時上課不戴,但一下班就戴上了。

二人走到櫃台前。

掌櫃已經給肖振峰他們兌了錢。

他們手快,沈容沒看見掌櫃給兌了多少,不過他們個個臉上笑意濃厚。

沈容和尚芷各自把物品放到櫃台上。

掌櫃先看了尚芷的鑽石吊墜:“這個花樣算新奇,算你一千塊吧。”

尚芷:“行。”

掌櫃拿出一袋子老舊紙鈔,數了一千出來,扣下一百:“一個大洋算一百塊,我這兒按天扣錢,住一天算一天錢。”

尚芷留下兩百沒拿:“我這兩天的吃喝住就從裡麵扣

吧。不夠就跟我要,要是有剩,就歸你了。”

掌櫃笑道:“我可不貪你這錢。”

他把錢收了,拿起沈容的玉鐲,笑道:“我們東家,就喜歡玉啊,翡翠啊,金子之類的玩意兒。我把這拿去給我家東家瞧瞧,他要是高興了,能給你加錢!”

掌櫃說著,招呼小夥計來看櫃台,走了。

肖振峰連忙問:“昨天晚上,你們過得怎麼樣?”

又用長輩的口吻對沈容說:“你待會兒拿了錢,先把你這身衣服換了。血淋淋的,像什麼樣子。”

沈容不太想跟肖振峰多說:“大家各自管好自己就行了。”

他不說,她也要換的。

於毅疲憊地說:“昨晚上,被那鬼哭狼嚎的聲音喊得沒睡好。”

肖振峰勾起唇角,頗為得意地掃視眾人。

尚芷:“怎麼?你昨晚難道遇到什麼好事了?”

肖振峰笑得高深莫測,得意洋洋:“這酒樓的東家,是個賞心悅目的美女。”

“東家,東家,您慢點!”

掌櫃急切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沈容聞聲往樓上看。

隻見穿一襲紅色大襟襖裙,長發鬆散的高挑身影從樓上躥了下來,速度快得像一匹獵豹。

他站在樓梯平台,抓住把手急急停住,一抬頭,鬆散的發間露出一雙眼中仿佛燃著星火般發亮的眼眸,定定地注視著沈容。

沈容心中咯噔一下。

這人,有點眼熟。

這人甫一仰頭,如天鵝抻頸,將遮臉的長發甩到後邊去,露出一張美得雌雄莫辯的臉。

“封老板,難得見你這個時候出來啊。”

有個穿西裝喝茶的男人同他打招呼。

“滾,沒功夫跟你扯皮!”

封政簡單粗暴地啐了那人一口,目光始終糾纏在沈容身上,淺色的眼眸裡像有灼灼火光閃啊閃。

他就這樣遠遠凝望著沈容,眼中似有情緒洶湧澎湃。

忽而又失落哀婉地轉身,姿態慵懶地上樓,對正下樓的掌櫃說:“按最高的給她兌。”

掌櫃應了聲,若有所思地凝視著沈容,給她兌了一百個大洋。

大洋太多,她不方便拿,其中八千就換成了紙鈔。

她一下子成了萬元戶。

肖振峰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一萬塊?有沒有搞錯!那個鐲子

拿人民幣買最多隻值一萬塊,我的手表價值八十多萬,你就給我兌兩千塊?”

掌櫃說:“我早說了,我們家老板,最喜歡玉啊,翡翠啊,金子之類的。”

沈容表麵波瀾不驚。內心歎道:“小夥砸,你那玩意兒不保值啊。”

掌櫃的把大洋和紙鈔用布包起,遞給沈容:“收好,錢可是有大用處的。”

尚芷摸著下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