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的上翼揮舞間灑落金粉。金粉像灼熱的鐵水傷得群鬼嗷嗷叫喚。
任它們數量再多,也終就隻是一群不能飛的小鬼。每當想群起攻擊沈容時,沈容振翅一飛,觸須一甩,便給它們來了個集體割頭。
鮮血似湧泉噴灑。
待沈容將它們全部擊殺,腦海裡浮現出【複仇成功】的信息,沈容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血染成了暗紅色。
她就像一把鋒利帶血的刀,身上的血隨著她的移動“滴答滴答”落了一地。
她抹了把臉,向玩家們走去。
玩家們與和景芳在出口等她,見她仿佛從血池裡走出來,紛紛身軀一震。
鬼城一片安靜,再?無?鬼物嚎叫聲。
隻有風從鬼城上拂過,帶著一陣濃鬱的血腥氣撲向玩家們,讓他們仿佛親眼看到了遍地鬼屍,血流成河的場景。
玩家們震驚道:“鬼,鬼全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沈容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道:“走吧,去殺蜮主。”
“哦,對了……”沈容叫住和景芳,道:“蜮主的鬼心需要你想辦法給我?弄出來。等?它變得虛弱如小兵的時候,記得留它一命,讓我來殺。”
殺了那麼多小鬼,沈容一級都沒升。
這讓她通過經驗值感受到了小鬼和鬼兵級的差距,就像是殺數百隻螞蟻和殺一隻小羊。
和景芳立即同意了沈容的話。
看神明仆從對沈容小心翼翼的樣子,他就知道——殺蜮主,本就是要他自己帶著眾玩家去拚死一搏的。
要是他敢讓沈容去賣命,神明仆從肯定會?立刻撕了他!
神明仆從帶下來的指令,其實並不是要他和景芳做蜮主。
而?是……
和景芳走到前頭,帶眾玩家打前陣。
沈容落在後麵,一邊休息,一邊觀察這蜮主府。
這蜮主府像一個沉寂在深海數萬年的老舊宮殿,處處帶著滄桑感。
府內景觀與雕花柱子都被腐蝕得看不出原本模樣,又像裹了一層瀝青似的,四處暗沉沉,黏噠噠的。
玩家們大氣都不敢出。
府內寂靜一片。
沈容看向和景芳。
和景芳示意玩家們站在原地不要動。
他上前,對著正殿緊閉
的大門道:“蜮主,我?回來了。”
“景芳啊……”
正殿裡傳出年邁的婦人聲音,這聲音自帶威壓,震得眾人耳邊像拉風箱似的轟轟作響。
和景芳應道:“蜮主。”
“我?好像想起來了……之前它們稟報的那個在鬼蜮內大肆抓鬼的人,是不是就是殺了我?兒的人呐?”
“那個人叫什麼來著……畫眉?還是什麼梅子的?”
沈容在一聽便知,這蜮主說的是她了。
和景芳恭敬道:“殺了您兒子劉副將的,叫林湄。”
這位老蜮主與“林湄”有仇。
“林湄”在鬼蜮內抓鬼的事早就被人稟報上來。
倘若在“林湄”離開之前,老蜮主想起了“林湄”是誰,那麼“林湄”恐怕要凶多吉少。
日後老蜮主得了機會,恐怕還會?出去追殺“林湄”。
所?以……蜮主之位不一定歸他和景芳。
但是老蜮主,必須死!
這,才是神明仆從真正的指示。
隻不過神明仆從,暗示了一下,蜮主之位,他可以一爭,爭到之後,他總有機會複活金倩羽,他這才動了心思。
話音落下,玩家們紛紛瞪眼瞥向沈容。
劉副將……劉順嗎?
蜮主的兒子,是劉順?
沈容盯緊那緊閉的大門,心中並無?懼怕,麵上仍舊淡然從容。
老蜮主像是剛睡醒,發出伸懶腰的聲音,語氣開始不對勁起來:“景芳呐,你好像帶了不少食物過來?我?現在沒心思吃,你把他們帶到庫房裡關著吧。”
“我?呀,想親自為兒子報仇咯。”
老蜮主語氣淡淡的,卻讓人不寒而?栗,莫名感受到了它濃重的殺意。
“倘若她身上還留有我?兒一丁半點的氣息,沒準兒,我?還能用她複活我兒呢,嗬嗬。”
說著,沈容都看見緊閉的大門裡浮現出一個漆黑團子似的影子。
那影子逐漸膨脹放大,漸漸變成一個身形佝僂的小老太太身影。
老太太手中杵著拐,步履穩健地走向大門。
和景芳一言不發,後退了兩步,麵色凝重起來。
“景芳啊,你怎麼還不帶食物們下去啊。看在你給我?做了這麼多年醫官,生?前又把功勞讓給我?兒的份兒上,我?可是給你機會了。
”
砰——
大門被一股漆黑勁風吹開,門板像狂風驟雨中飄搖的落葉,差一點就要被折斷似的。
玩家們被這帶有強大鬼氣的風吹得仿佛要漂浮起來。
有那站不住的,直接被吹得在地上打滾,哐地一下撞在府邸院牆上,頭破血流。
沈容的觸須默默從衣服裡延展,釘在地上,撐在了原地。
老太太穿一身漆黑華貴的袍子,杵了一根散發森冷血腥氣的血紅拐杖。
拐杖似有無?數嬰兒小手堆疊而?成,密密麻麻的小手指還在蠕動蠕動,像活的一樣。
老太太一臉祥和樣,擠在鬆垮眼皮裡的綠豆眼閃爍精光,一眼盯住了沈容,卻對和景芳道:“景芳啊,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帶這些食物去倉庫。”
和景芳周身漆黑旋風驟起,冷聲道:“老蜮主,得罪了!”
話音落下,不見和景芳動作,就見他與老蜮主周身的黑風衝撞,仿若在這院中掀起了一場黑色沙塵暴。
整座府邸都在顫抖,玩家們吃力?地召喚出各自的卡牌想要做點貢獻,方便之後拿福利。
然而他們隻看得到黑風狂舞,連交戰的人影都看不清。
沈容開啟海幽種之瞳和**之眼,看清黑風中打鬥的二鬼。
高級鬼鬥,果然與低級鬼的血腥殘暴不同。它們在拚鬼氣,拚各自的特殊能力。